乘鹤去

第8章 爽灵述平生

等张祈镇下葬之后，晚上附着在居魂草上的幽静飘忽忽的从坟头飞了出来。此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二三十公分的小人，慢悠悠的飞向了村西的土地庙，飞到之后看见是爽灵正在土地庙门前等他。

这土地庙一米来高、60公分左右宽的样子。由红砖和泥修成，外面用白灰抹着。四角飞檐像一个个腾空而起的燕子。是个拱顶结构。庙前是一块用布帘当成的门。内部有一个台阶，上面放着“土地爷之神位。随后下面是一个小且破旧的香炉。

爽灵此刻也变成了二三十公分的小人。和幽精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幽精说:嗯，你述完职了？

幽精接着问：“你怎么说的啊？

爽灵说：“你慢慢的听我讲。

我叫张祈镇。出生于1940年。也就是民国29年。农历庚辰年，腊月初九。

在那个年代，家族能够有些积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兵荒马乱的！一会这个军队来了，一会那个军队来了。就数那一群东洋人最可恨，在我们这里无恶不作。村里的人也因此修了地窖。

在我出生没多久，父亲就把我和我母亲藏在了地窖里生活。我的前三年就是这样生活过来的。大批的东洋人，扫荡完我们就去了别的城市。在我们镇上只留下了两个东洋兵和20多个黄狗子啊。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度过的。

我的父亲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当时我们还跟我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是兄弟三人，因为日子殷实。他们哥仨都结了婚娶了媳妇。我那个二爷爷还前前后后娶了三个老婆呢。

在我父亲这一辈一共兄弟八人。我家除了我爹，我还有一个叔叔。二爷家三个儿子。三爷家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

正是因为人多。干活的人就多。家里有100多亩地、两头牛、三只驴子、一个小马驹，还养猪羊，院里还跑着鸡。还有个大黄狗，那狗天天在门口汪汪的叫着。

等我到12岁到时候，我弟弟重仁就出生了。我还我好歹还当了几年少爷呢。有重仁的时候就过上了苦日子。

在我的人生前4年里，镇上的东洋人不来我们村子，偶尔有一队穿着黄皮的狗子来我们村里征收粮食。因为他们在镇上修了一个炮楼，他们天天躲在那狗洞一样的洞口里边往外瞧。还征用了镇上的公堂衙门，他们在里边接了电话线。用来接收前方东洋兵的命令，也有前方退下来的东洋兵在镇上养伤。一个个老弱病残的，长得贼矮，还没有枪高呢。

之后在我5岁的时候，来了另一个军队打跑了东洋人，再往后又来了一支部队打跑了在我们这里驻军不久的军队。

村里的日子逐渐安稳下来了，百姓也慢慢富裕起来了。

再往后我上了几年学，就去了外地跟做生意的人当学徒。

在我16岁的时候看上了我们邻村的一个姑娘，可她看不上我。就因为我们家人口多，规矩也多。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普通家庭的女孩，见了我就一直躲着我走。

18岁的时候学会了抽烟，20岁的时候也就是1960年。村里的庄稼收成不好，旱灾、涝灾、蝗灾一股脑的全来了。我们家以前虽然说粮食多，囤里都挺满的。但也受不了人口多，吃得也多呀！

地里庄稼也收不了那么多，省吃俭用也维持不了多久日子。我索性去当了兵，在部队上待了五六年，每个月还能给家里寄一些钱回来。这时候重仁也长成大小伙子了。我父母这时候还生了我的三弟恩泽，四弟忠军还在襁褓里边，家里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

我当兵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看见了炕上那仅剩的半包红薯干，加强了我当兵的决心！害，怎么着也算是到外面混口饭吃，总比在家里饿死要强。

我退伍回来，发现村里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了一点。居然还有人开起了小型砖厂，然后我就在砖厂帮工。

之后，之后……

我就一直在家里种地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实在是不容易！

自从我记事起到现在，我爷爷奶奶去世了，二爷都已经娶了第3个媳妇了，三爷爷过世了，我二叔也死了。

我娶不上媳妇，就一直在家里种地。因为这个我爹也经常皱着眉头跟我生气。

“土地爷啊，我可是一个本分的人呢。

我除了摸过村里那个小寡妇，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那是一个晚上……

可我也是个三十好几的汉子啊。我实在是忍不住。我想有个媳妇。

那天晚上，我记得是个夏天的晚上，大家都在街上乘凉，我也呆呆的坐在地上和别人说的闲话。突然那个寡妇就走了过来，我一猜这个女人就是去找村东头的王大壮了。贼心不死的，女人的丈夫才死了几年了，就干上这个坏事儿了。

我的心就像加了柴的炉火一样，砰的一下蹿得老高。

幸好我当时坐在地上，不然被那些人看见，就有被嘲弄的风险了。

过了一会儿，我假装困了。朝着街上其他常量的人随口说了一声困了，我还假模假样的打了个哈欠。

嘿！我当然也不傻，我不会在小寡妇走过去之后我就说困。

我是等过了一会儿才假装困的。

我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了我家的那条胡同。我推开门，又快速的把门关上。我的心依然在怦怦的跳着，跳的非常快。我浑身的血好像要迸发出来一样，我倚在门上，想着尽量使我那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刚才小寡妇的走过去撩拨着我的心，现在这个东西又把我的心撩拨得厉害。

不管啊，我忍不了了！

这一次我忍不住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靠自己了，我要当回男人，老子来了。

我转过身，用力且快速的把大门拉开。我轻手轻脚并且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跑了几步之后我又回到了家里。我冲到了屋子里，摸黑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半瓶白酒，咕咚咕咚猛灌了两口。随后就又冲出了屋子，快跑的去了小寡妇的家。

到了小寡妇的家门口，我的血再次涌上了脑袋。那火热的身体让我感到刺激。真想连她家的门也撞个窟窿才解我的心头之恨。不对不对，应该是我的心头之爱。

我极力控制好我那急躁的心情，轻轻叩响了她家的大门。没有人应。估计那女人睡觉了吧。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翻墙过去，冲进屋子将她扑倒在床。又不对了！他要是睡着了的话。那我应该是悄无声息的进去

我翻过墙头，弯着身子溜到她睡觉的屋子外面的窗户边上，我还是非常聪明的，是真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我在窗边静静的听着，听见屋子里传来细小的声音。仔细听听，又不像是老鼠偷吃东西的声音。再听就发现是床的位置传过来的声音，只听见那女人在哼哼唧唧的呻吟着，我把头伸到了窗台上，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见她一会儿翻过身来，一会又转过去。

我走到她屋子的门前，开始推动他的门。我在轻轻的推了两下之后，就开始用力的推门。我是真想此刻就和屋里的那个女人在一起啊。

屋子里安静的出奇。此刻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还在用力的推着。突然屋子里传出了声音，问了一句：“谁呀？

我停止了对门的进攻。没过几秒我又开始了猛烈的进攻。推着推着，门突然从里边被拉开了。我一个踉跄就扑到了她的身上。

“那可恶的女人居然朝着我就踢了过来，一脚就踢到在了我的大腿的。

吓得我像一个受惊的驴子一样跑了出去。

爽灵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就对幽精说：“都是你的事儿，要不是你小子的起贼心，至于后半辈的那家伙不听使唤吗？还因为脑血栓时常尿裤子，真是的！

幽精回答说：“这也不怪我呀，我本身就是管着人的欲望，你要是当时也不放纵他，能倒霉吗？

这两个小人争吵不过，于是双方就把矛盾指向了早从张祈镇身体里飞走的“三尸。因为三尸中的上尸彭踞就让人胡思乱想，中尸彭踬怂恿人做坏事，尤其是下尸彭矯，专门管的人的淫欲。

爽灵和幽精此时一致认为：不是自己的过错，全部是三尸搞的鬼。呸。

幽静又说：“爽灵，土地爷爷就没有让你接着说？张祈镇的一生还没有叙述完吧。

爽灵说：“当然让接着说了，我们这一辈子干的事，一定要毫无隐瞒的全部告诉土地爷。不然会遭惩罚的。

“走，我们还是准备准备去城隍庙吧，路上我再给你说说接下来我跟土地爷说的话。爽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