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兮

《侠兮》是作者“春种一颗粟”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石淮石淮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相传在十万年前，三千世界原本是一个整体，有无数个种族生活在这个万法之地上那是个辉煌的时代各种玄妙之术在世界上流传，各种生物皆可修行得道但也因此变得格外得混乱，大家倾尽全力往生物链的顶端爬，去获得无穷无尽的寿命所以各个种族甚至同个种族之间为了资源都常有大战，修为高的剥削修为低的，修为低的就剥削更低者，没有任何秩序可言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修为通天者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是人，有的是兽，有的是鬼或者...

第6章 来上一脚

下巷，这才晚上八九点钟的光景巷子里亮着灯的也就那寥寥几家，小巷路上漆黑一片。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也没有谁主动说要在门外装个路灯来造福邻里，石淮一家都搬到了城里之后，平时这栋老房子就只有冯爷一个人在住了。冯爷倒也是无所谓装不装这所谓的路灯，就冯爷一身的修为已是出神入化，要是因为路黑摔跟头的话那可真就滑天下之大稽了。会被家乡那些修士唠一辈子的吧？

巷子里大部分人已经跑去西头的广场上凑热闹去了，只余下零散的一些人留在家中，巷子里格外安静，一点的声响门外内都能听得清楚。

而此时从石淮的房子里时不时传出了冯爷的叫骂之声。

“你他娘的小兔崽子们，看大爷我不把你们废了！

“有本事线下出来跟我碰碰！

“孬货。

“甘霖娘啦死机车。

……

门外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未走近就已听到了那些粗鄙之语。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在惊讶于何等的存在能把冯老前辈这位高人气成如此这般模样，直接破口大骂。

老夫妻俩就愣愣地站在门口，敲门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也不敢出声交谈生怕打扰到冯爷，倒是开始有些尴尬了。

两位老人在外吹着冷风站了有半炷香时间，屋内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归于平静，安静了几秒屋内老人突然说道：“你们两进来吧。

声音平淡仿佛刚才屋内大动肝火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两位老人推门进去就看到冯爷正在客厅的木沙发上双腿盘坐着，一只手正往后扒拉着像是在藏什么东西，两人想那应该是刚才冯前辈斗法时用的某种厉害宝物，会伤害到他们所以才往身后藏的，冯前辈可真是个高人啊。

冯爷瞥了两人一眼闭上眼睛淡淡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找我做甚？

然后突然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我刚才出神远游与人斗法声响有点大，幸亏你们没进来否则你们都得身受重伤，很不错。

冯爷心中却想着：没错，被我直接打重伤，给你们物理消除记忆。

被叫做小家伙的两位老人并未觉得冯爷对他们的这个称呼有何不妥，心里惊讶，冯前辈果然是在跟人斗法，果然是个高深莫测的老前辈啊。纷纷上前行礼说道：“见过冯前辈。

女性老者上前恭敬说道：“冯前辈您是出手解决了广场上的事情吗？

冯爷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声音也毫无波动，依旧盘坐着说道：“解决？不急。

男性老者抱拳向前说道：“冯前辈，已经聚集了太多的人了，如果再不出手阻止的话我怕等迎神结束之后，镇上的居民的会出现伤亡。

女性老者接着话说道：“情况已经在镇上蔓延了，很快就会波及整个小镇。

冯爷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依旧闭着双眼说道：“嗯，我已经道，你们直说来此的目的吧。

夫妻俩都是面容尴尬，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位老前辈。显然是被老者说中了，来此有其他目的。

还是男性老者抱拳说道：“冯前辈果然是高人，神机妙算……

冯爷出口打断了他的马屁：“直接说正事，别浪费我的时间。

冯爷此时的态度跟平时对待石淮几人截然不同，也不知哪种才是这个老人的真正面目，又或者两者都是？

男性老者被噎了一下也不恼怒继续说道：“我是担心小淮，而且我们的孙女也偷偷跑去仪式广场了。

冯爷听到了石淮的名字才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淮子的事不用担心会按计划进行，至于你那小孙女的事我早已算到，放心不会有事。

女性老者还是面露担忧之色：“可……小淮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之人啊。

冯爷听完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门外之人？哈哈哈，门外之人又怎么样？

接着转头看向广场的方向呢喃道：“呵，迎神？那可不是你们的神。只不过是当初都不配站在我身边的几个废物罢了，今晚过来几个我就让淮子斩几个！

冯爷身上并没有散发出能量，仅是气势却也已经将面前的两个老人震得连连后退几步才能稳住身形。

冯爷将头转了回来淡淡地说道：“镇守者，回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吧。我当初请来了石家帮你们郑家镇守芹山，又培养了郑忠帮你们郑家梳理小镇上的气运，不是让你们浪费时间的。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两位老者心中一凛皆是低头抱拳不敢说话。

冯爷再次把眼睛闭上淡淡说道：“回吧，最近约束好自家人不要随意出来了，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将来也不好跟小月交代。

两人恭敬应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冯爷也没有要送的意思依旧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之上，又淡淡地交代了一句：“今晚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当两人走出大门并且将门关好之后冯爷又等了两分钟，感知了一下人确实是离开了。马上将背后的手机和耳机掏了出来，将耳机带上，屏幕正显示着上一局游戏的结算画面。全场十个玩家只有一个ID为中州第一俊的法师玩家人头数是零，并且一共送了二十次人头，打出了0—20—3的好成绩，嗯三次想抢人头没抢到。此玩家就是冯爷！

冯爷恨得咬牙切齿道：“她娘蛋的，哪个混蛋还敢举报我送人头，信不信老子顺着网线给你家来个大的。

别人说顺着网线过来砍人只是开玩笑，但是冯爷那是真可以一路顺着两人之间的因果过去给对方送个大的。

冯爷退出了游戏换了一个账号准备重新登陆游玩，却也是一点都不担心石淮那边的情况。

紧接着屋内又发出了冯爷的怒骂声：“他娘蛋的一群杂碎，老头子的网线也拔？

……

……

石淮眼看着广场之人都已经一一跪拜下去，自己跟郑源站着倒是显得格外突兀。

石淮吞了口唾沫，看着广场中心围绕着火堆盘坐的九人说道：“你太爷不会真请了什么神仙过来了吧？

郑源也是愣愣出神，他跟着爷爷一起主持了这么多年的仪式，啥时候看到过这么大的阵仗。

郑源讷讷地出口说道：“这看上去有点悬乎，咱们是跟着一起拜还是赶紧扯呼。

石淮也是跟着冯老爷子听过很多奇奇怪怪故事的人，心里已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石淮没有回话而是向着郑晓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尽量让自己不要碰到其他人。郑源还以为石淮也跟其他人一样失了神智要上前叩拜，急忙拉住了石淮，被石淮一个眼神制止，并且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郑源不要说话。

石淮一步步靠近到郑晓艳的身旁，弯下腰准备把郑晓艳给扶起来，却看到郑晓艳眼珠里只剩下眼白，嘴上还念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语言。

石淮轻声喊了几次自家妹子的名字也都没得到回应，而郑晓艳的身子正在反抗着想要继续把头磕下去，却被石淮紧紧地抓住想着把自己的妹妹抱起来离开这里。

突然郑晓艳的身体剧烈反抗起来，就像是很抗拒被石淮抱，实则她是不想站起来，只想一直跪在地面请求神明的庇佑。

郑晓艳挣扎的声音和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但是也没有惊动中间带面具的九人和周边正在跪拜的镇民，他们好像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乎。

石淮没办法只能放下郑晓艳让她回到之前跪拜的姿势，然后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郑源说道：“肯定是出问题了，跟丢了魂一样，这请的肯定不是我们的神。

郑源也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办报官吗？

石淮拿起手机准备给官家打电话，举报这里有人搞邪教仪式快过来把他们一锅端了。但却是发现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石淮让郑源拿出手机看看，自己也去把郑晓艳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结果都是没有半点信号了。

石淮骂了一声娘说道：“他娘的还是个团伙，是把信号塔拆了吗？

郑源看向远方惊讶地说道：“怎么起雾了？

先前两人以为只是烧火跟鞭炮产生的烟雾，直到现在两个人环顾四周才注意到：自己目力能及的地方都已经被淡淡的雾气笼罩着了。

石淮心里也是哆嗦说道：“郑源，你太爷是不是进了什么邪教准备献祭咱们了？迷雾里的怪物？

郑源直接否认了石淮的玩笑说法，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太爷只是一个爱装逼吹牛的老头，而且全家人都在镇上，总不能真的全家祭天法力无边吧？

郑源道：“是那伙人有问题，他们出现以后就出这档事了，我太爷应该是被蒙在鼓里。

石淮挑了挑眉毛，知道郑源是在自我安慰，忠老爷子肯定知道点什么并且帮助了这伙人，不然也不会一直都在首位，整个广场只有他们三个本地人没事。

等等！

石淮突然想到什么：“为什么咱们俩没事？

郑源也是才反应过来，对啊我们俩怎么也没事？但是也没时间想这么多了，情况复杂，自己太爷爷也在他们里面得先想办法救出太爷爷。

郑源说道：“先想办法救出我太爷爷再做打算。

石淮也没有别的办法说道：“嗯，先想个法子干他娘一炮，救出你太爷爷再说。

郑源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嗯，干他娘的。

石淮接着又冷不丁说了一句：“但是我腿软了，要不你先上去干。

郑源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那你装什么逼，我还以为你怎么能这么淡定，我也腿软。

在两人谈话之间广场中央突然卷起一道小龙卷，带起了火堆中的火星子跟炭屑。这时郑忠开始动了，只见他将一直捏在手中的符纸丢了出去，符纸一路急飞到了小龙卷中停下，然后开始被丝丝缕缕的火星子缓缓点着，等完全燃尽之时符纸原本所在位置上，空间开始扭动虚幻了起来。

石淮看到了这般情景骂了句脏话：“我靠，你太爷竟然还有这本事？

石淮听过太多的故事，早就隐隐知道这世界上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但第一次亲眼看到了这玄幻的一幕也是有点头皮发麻。

郑源也觉得今晚自己这二十多年树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受到了自己亲祖宗的暴击，心里想的却是：老头子有这本事竟然没教过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捡的？

扭曲的空间凭空裂开了一道缝隙并开始不断得扩大，石淮已经隐隐看到裂隙的另一边的场景了。

裂隙的另一边是在一座大殿之内，只能看到大殿的一角，装饰非常古朴，几根三四人合抱的巨大柱子支撑起了整个大殿，柱子上面刻有百兽，显得十分恢弘气派，石淮却能认的其中几只，冯爷给自己编过相同的动物。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有三个人，身穿青色长袍坐在蒲团上，摆着是三才之阵，皆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却是看不清容貌不知年纪几何，像是在等裂缝变得更大之时从那边过来。

石淮看得目瞪口呆，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天庭吗？怎么看着不像是什么妖魔鬼怪，倒像是神仙？

一时两个人倒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郑源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不会真的是，是神仙吧？

石淮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思考片刻坚定地说：“你看看咱们眼前这些人的情况，即使是神仙也不是什么好神仙！

郑源吞了吞口水不敢多说，看是心里已经开始犯怂。

正当两人踌躇的时候，突然广场上有人开始瘫软下来失去意识。一开始是一个两个，慢慢地成片成片的镇民失去意识，不出两分钟整个广场的人已经全都晕倒在地了。

郑忠也发现了问题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紧接着大声喊道：“不好，镇上的香火之力抽完了，空间裂缝开始愈合了。

其余八人也只能听得到郑忠的声音无法行动说话，就连眼皮都无法睁开，因为失去了香火之力的空间裂缝正一点一点地愈合，已经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只能抽取布阵之人体内的力量，其余八人此时却作茧自缚一般被疯狂地抽取能量，七窍开始渗血，眼看支撑不了多久了，即使是撑到裂缝全部愈合八人也得死伤大半。反倒是郑忠因为跟本镇的香火之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反倒没出什么事。

石淮急忙去将郑晓艳扶起来给郑晓艳把脉，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晕死过去而已。又随便扶起几个人看了一下，皆是脉象十分混乱，隐隐已经有伤到根基的迹象，即使苏醒过来也得生一场大病，至少也得调养整年才能将身体恢复原来巅峰，但至少都还活着并没有出现猝死的倒霉蛋。

石淮正奇怪为什么郑晓艳没事之时，看到她手中握着自己送给他的折燕正发着亮光栩栩如生，过了一会儿才又黯淡下来回到了最初的模样：是这折燕护住了晓艳？冯爷？

就在石淮在思考的时候，郑源在旁边打断了石淮的思绪道：“石淮你快看，那个裂缝正在变小，咱们不用上去干她娘了，哈哈哈。

郑源一脸兴奋到：“你看那些外乡崽种身子抖得那么得劲，肯定是被反噬了，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待会咱们上去直接嘎嘎乱杀。

石淮抬头看到时空裂缝正在慢慢愈合，也是有点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刚才那个情况真让自己上去来那么一脚，自己也得怂。

广场上没有了镇民的那些呢喃之声一时变得极为安静，只有郑源的笑声正在回荡。

咔 咔咔咔

咔嚓——

突然一阵破裂的声音传来，只见正在愈合的空间裂缝里伸出了一双裹满了红色气体的双手。

这双手十分粗糙手指却是修长，手的主人应该是个经常耍手艺活的人，俗称练拳。

两只手正向裂缝灌输能量然后猛的向两边一拉，整个时空裂缝直接就这么被撕开，那头的世界彻底清晰起来。一名中年男子逐渐从裂缝的另一边探出身来，一头黑色长发、头顶发簪、身着古袍，虽然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却是仙风道骨，满脸淡然，仿佛如此撑开一片时空之门对他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阵法当中的八人压力一轻，知道是师傅师叔们来救场了，皆是喜出望外，特别是那几个实力较低快要撑不住的修士。八人纷纷睁开双眼看向那名中年修士。

“师父！

“师叔！

虽然还是无法行动，但也是纷纷恭敬喊道。郑忠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成了。

郑源的笑容戛然而止，身体开始慢慢颤抖，这一幕的冲击对于他一个当了二十几年唯物主义战士的良好青年来说，太过震撼了。

石淮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颤抖就连郑晓艳也已经扶不住了，将她放到地板上。

石淮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广场，将郑晓艳手中的折燕掰了下来，之后给她把了一下脉，还是四平八稳没有变化后才松了一口气。

中年修士身子还没完全出来却也是在跟晚辈们搭话了：“你们能做到这一步很不错，回去都重重有赏……

话还没说完却看到远远有一名年轻男子，二十四五的年龄，一身本土世界的奇怪装扮，面容普通却与某一个让整个中州所有大小宗门都不愿回忆，回想起来就后背发凉之人极为相似。他一路奔跑而来，未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动，但是却跑得极快，充满力量。看来是在他年幼之时，有高手将他的底子打熬得不错。

中年修士有点摸不清头脑：这难道是马师兄那个废物弟子郑忠的子孙？急着来拜见自己这位老祖宗？看来付出大代价把那八个小辈送过来他们做得还是不错的，回去得重重有赏，就是这小子的脸长得实在让人讨厌，待会给他整整。

中年修士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个小子很有孝……

“干你娘的，吃嫩爹一炮。

只见那中年修士话都还未说完，就被那飞奔而来的年轻男子一个抬脚偷袭踩在脸上，两人双双摔回那个世界里。

郑源：“我操！

郑忠：“我操！

八人组：“我操！

在场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