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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时间的海优秀文集

巴豆药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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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时间的海》,是作者大大“巴豆药师”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钟毓秀李招娣。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当地人们常说,风城的风,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从每年的十一开始降温,一直到来年的五一都不甚回温,冬天几乎持续四五个月,春天短暂得就像白驹过隙,好像经过风城的时候把它忘却了。只有六月才有其他地方春天的感觉,能穿一些轻薄外套,在七月八月稍稍热一些后,九月里就又秋高气爽,开始凉快下来了。今年,毓秀的院子...

来源:fqxs   主角: 钟毓秀李招娣   更新: 2023-11-08 23:4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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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时间的海》,是作者大大“巴豆药师”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钟毓秀李招娣。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当地人们常说,风城的风,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从每年的十一开始降温,一直到来年的五一都不甚回温,冬天几乎持续四五个月,春天短暂得就像白驹过隙,好像经过风城的时候把它忘却了。只有六月才有其他地方春天的感觉,能穿一些轻薄外套,在七月八月稍稍热一些后,九月里就又秋高气爽,开始凉快下来了。今年,毓秀的院子...

穿过时间的海第一卷 春 (二)在线免费阅读

钟毓秀不知道她是怎样回到家里,不知道怎样和迎面才来看成绩的同学打了招呼,也不知道她怎样和李招娣说了再见,怎样拐弯进了自家的院子。

她从开头第一个名字一直看到最后一个。那百分之一的微弱的渺茫的希望之火也彻底熄灭掉了。她当然又看了一遍自己班级的名单,她看过去,中间看到了李招娣的名字,有一点点意外,也有一点点欣喜,单纯善良的她,即使心里被巨大的痛苦侵袭,也还是真心地为好友欣喜了一下,只是转瞬间内心又被绝望,被痛苦满满包裹,难以保留这短暂的欣喜。她还看到了宋君的名字,啊,宋君也考上了,她心里短暂地感叹了一下。然后接着往后看去了。后面班里还有谁,她再也无心关心了。

她把手伸进院子铁门上的小洞里,机械地打开里面的门栓,门栓没有上锁,只是挂着,她爸爸在家里,伸出手时顺带拉开一扇铁门,进了院子。她的动作很熟练,她们已经在这里住了接近十年了,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自家的门,能熟练地反锁、开锁。

毓秀家独门独院,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北面是一排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分三间厅室,东面有一间小一些的偏房,放一些杂物用。妈妈还在的时候,院子里特别干净整洁,还开出两块小小的土地,一边种了几棵蔬菜,另一边种满了格桑花,中间留出一条小路来连着大门和房门,总是扫得干净整洁。

毓秀初二前还不甚忙,常常在风城短暂的夏天里帮妈妈侍弄这两方小小的地,有时帮支起西红柿的架子,有时帮修剪长得太潦草的格桑花。在落日后土地的余温散去的夏夜,她也时常从厨房的水龙头接一桶水浇浇那些蔬菜和花儿,然后坐回檐下的小凳子上,和父母一起吃吃西瓜,享受一年中短暂的夏日时光。

风城的夏季如此短暂,常年刮着大风。当地人们常说,风城的风,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从每年的十一开始降温,一直到来年的五一都不甚回温,冬天几乎持续四五个月,春天短暂得就像白驹过隙,好像经过风城的时候把它忘却了。只有六月才有其他地方春天的感觉,能穿一些轻薄外套,在七月八月稍稍热一些后,九月里就又秋高气爽,开始凉快下来了。

今年,毓秀的院子里什么也没种。不光是今年,整个高中,院子里的花儿也再没有盛开过。两小方土地里堆着一些枯萎的秸秆,那是大大前年的花茎干枯后码在那里的,已经腐朽得呈现黑色。院子里已经堆了不少杂物,窗台上,墙脚边,到处都零零散散放着一些药瓶子,玻璃吊瓶,吃剩的罐头瓶子,酒瓶子,烂拖鞋,破扫帚,等等等等。窗框周围的春联颜色也几乎褪成了白色,被雨水风雪泡浮了起来,两三年了也没有更换,更没有人将这些残纸扫去,任它们像干枯的树叶,一点一点颓然散落。

毓秀走进了院子。院子寂静得像一个死掉的地方。原来房檐下面住了一窝燕子,叽叽喳喳,毓秀原来还嫌他们太吵,结果自从不再种花以后,燕子们再也没有回来,热闹的屋檐下面也寂寥了,毓秀常常想,但愿它们只是不愿意回来,而不是北归时候出了事。偶尔只有隔壁大杂院的人们发出一些声音传过来,制造出些动静,才让人觉得这个院子还在尘世里。毓秀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的家,她的院子了,此刻环顾了一周,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难受,她的眼泪再也按耐不住,像涌泉似的滂沱而下。

她忍住不哭出声,怕屋子里爸爸听到。自妈妈病逝以后,爸爸身体也像垮了一样。老和病,有时不是一个缓慢长期的过程,而是一瞬间的事。爸爸在办完妈妈丧事以后,突然就老了,又过了没多长时间,突然就病了。毓秀劝爸爸去检查,去治疗,爸爸就去检查了,却查不出具体什么毛病,内脏都好好的,爸爸也说,我没病。可能灵魂病了。毓秀想。

爸爸妈妈感情一直很好。毓秀的家庭条件在那时算不错的,她爸爸是一个初中老师,对于小县城的生活,有一个吃公粮的上班族,对一个家庭来说就足够了。妈妈是家庭妇女,一心一意照顾家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毓秀14岁前生活平静顺遂,天真烂漫,成绩有爸爸的指导也名列前茅,还说得比较标准的英语,从不知世间何为疾苦,虽说不上是什么名门大小姐,但也被养得像娇嫩的水仙,亭亭玉立,在这环境恶劣的小镇里,生得唇红齿白,头发乌黑茂密,皮肤白皙,眼睛明亮,不输大城市的姑娘。

毓秀和妈妈的关系也是那么要好,她们是母女,也像是姐妹,无话不谈,像好朋友一样。妈妈虽然是家庭主妇,可也是高中毕业,只是参加了两次高考都以失利告终,才被迫进了厂,后来和毓秀爸爸结婚以后,就不再上班,专心照顾家里。妈妈识文断字,热爱读书,这个习惯也影响了毓秀,她家有很多书,有借来的,有买的,有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有新的,有旧的,满满一架子。毓秀高中以前就读过四大名著,读了很多外国小说,写的一手好文章。当时家里有书,还有很多书,不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更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书店和图书馆,大家普遍知识贫乏,作文的时候更是搜肠刮肚无一长物,所以毓秀因为这一点在学校里颇有点名气。

毓秀的妈妈从检查出问题到生命终结,统共不过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治疗也将近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这一年也是毓秀初三的时候,毓秀好像养在温室里的花儿,忽然连盆端到了屋外,屋外狂风暴雨,忽而烈日当头,这多娇嫩的花,在半开半阖间,被强迫着提前打开了花苞,提前认识了这世间真实的模样,有风雨与酷暑的模样,而不是父母编织的,四季如春的模样。毓秀好像从中间被撕裂了,她的心,她的魂,好像很长一段时间,跟着母亲进入了深深的地下,她看着母亲的棺椁缓缓放入深坑的那一瞬,好像与母亲交换了位置,仿佛在从地下往上看着,缓缓地,往下沉着,上面那一方光亮,慢慢变小着,变得后来只有一张扑克那么大了。一抔土,砸在了那木板之上,也像猛地砸在了她的脸上。

理所当然地,她中考失利了。这一年她也无心书本,从曾经学校、家两点一线变成了学校、医院、家三个地方来回奔波,就算是好好地参加了考试,也是无缘高中,更何况考了一半的科目,她还弃考了,因为考试这两天母亲进入了弥留状态。然后她就休学了一年时间。

这一年她慢慢疗愈自己。原先要好的同学考上了高中的,进入了繁忙的学习状态,没考上的,几乎都进了当地的一些厂子,大家都忙了起来,开始三三两两前来探望,宽慰,后来渐渐来人少了。况且毓秀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书,写东西,学习,养花,所以并没有广交朋友,真正亲近的同学朋友没有几个。最好的初中同学王美利,没考上高中,闲呆了一段时间,每天来陪毓秀住着,住了几个月后,家里给她寻下了厂子,进厂当了女工,后来也来的少了。

大家安慰毓秀,她就默默听着,默默留着泪,也不回应,大家自己找到水壶和暖瓶,说累了,就自己倒水喝,也给她凉了的杯子里续一点。大家的好,毓秀都记着,心里感恩着,可她无心回应谁,也无力讲回应的话。毓秀是个温柔的人,虽然因为母亲的周到,她可能不是那么面面俱到的人,也常因沉浸诗书而有些孤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但她真诚和善,同学朋友都很喜欢她,她身边往往聚集着喜欢她的人,这些人有她不具有的热情和粘人,她被动却也欣喜和她们交朋友,但几乎从不主动去结识他人,所以班级外的人几乎不认识。和她真诚而待的朋友们,真心地安慰过她,三三两两来了,散去,总要留下她自己,屋子里也总要回归沉寂的。

她认识到,人生终还是要自己面对,自己扛起来的。父母会离去,会走,朋友会离去,回归各自的生活,她是独女,也没有兄弟姐妹,生活最终还是要落在自己的肩上的。

这一年,她承担了一部分妈妈原来的任务,做做饭,收拾家,照顾爸爸,爸爸也承担了一部分妈妈的任务,以同样的方式照顾着她,这就叫相依为命吧,他们彼此照顾,成了彼此全部的依靠。爸爸在这一年,肉眼可见地老了,虚弱了。

这一年很快结束了。她觉得她可以面对外面的人,面对生活和学习了,夜深人静时,也不再夜夜以泪洗面,以至于第二天眼睛肿得无法见人了,于是九月份,她跟着下一届初三读了一年,升入了高中。

为了排除对母亲的思念,她选了一种排遣方法,那就是——学习和读书。可她往往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两件事同时也是耗神和压抑的。特别是高中的课程,减少了许多趣味,多的是复杂和枯燥,加上她对语文英语的偏好和对理科的厌恶,更消耗她的精神,以至于她成绩再难恢复到之前的优异。苦闷无法排遣的时候,她就埋头读其他的书,写写东西,以至于眼睛也近视了,肩也有些驮了下来。常年窝在座位不动,缺乏运动,再加上青春期的到来,导致她还有些发胖了,失了一大部分曾经的神采和青春气息,初中本来也是短发齐耳,因为懒得打理,慢慢长长,梳了辫子。最雪上加霜的一件事是,她的父亲日渐虚弱,但不加保养,还酗酒,很快也病了。

狂风暴雨般的灾难打在一颗草上面,一次又一次,虽杀不死草,但却让草没有了第一次的震惊和无措。这三年间,她常常不顾自己的悲恸去宽慰爸爸,却发现都是无用功。爸爸在妈妈去世后,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之所以还操持现实的一些事,她知道都是为了照顾她而已。她的痛苦和爸爸的痛苦比起来,好像显得小了,弱了,她小心翼翼安慰爸爸,可就像小小的风,吹在了坚硬的城堡外墙壁垒上,微不足道地散去了。她在巨大的悲痛中清醒了一些后,也开始担忧父亲,她劝慰,父亲不听,她无措,但也无法,只是她少了一些惊惶,而是冥冥之中预感到,也许她与父亲的缘分,也不会像其他父母与子女的那么长。她不敢清楚地将这预感摆在自己的脑海里,摆在自己眼前,只是赴在了行动里。她尽自己的力量去多照顾父亲,尽力好好学习,她想让父亲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多看到一些事,多一份放心,也想让父亲少一份牵挂,她找到前程,找到出路,她的父亲也就宽慰了,她也能在孑然一身的世界里,找到一处自己的安身之所。

而这份潜意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她的负担,如果高中以前的学习,让她感到快乐,让她感到是求知欲在推动她向前向上,那么高中的学习已经完全不再有这样的愉悦感觉了。没有动力,只有压力的学习,让她的脑力,让她的精神举步维艰。她常常看着是在听课,而往往是在神游,飘荡的思绪仿佛入定,早不知跑到了九霄云外的哪里。越来越多的愁绪无处安放,她也没心绪去交朋友,常常就注入文字里,因此更加疯狂地写作,从英语课写到了物理课都不自知,最后她除了语文,其他的成绩可想而知。整个高中,她几乎都在蚕食之前的基础,靠着过硬的基础,和偶尔短期的集中精神,成绩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很多和她初中同校的同学都听过她的名字,也记得她曾经的辉煌,在心里还是认可她是优等生的地位,并且也知道她的特殊经历;而在以前不认识的其他同学眼里,她是那么孤僻清高,虽然漂亮,但怪异得让人无法接近,成绩也像迷一样,忽好忽坏,难以捉摸。

高考能不能成功,说实话,连毓秀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学得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成绩下滑了,她就收收精神,恶补一番,凭着先天的聪慧,找补回一些;等成绩上去了,又不由得神游走了。所以自己实力到底怎样,她既清楚,也不清楚。可能她不愿承认,她再难达到以前的学习状态,她这三年的知识积累,也根本没有那么扎实,就像一个布满坑洞的城堡,摇摇欲坠,大厦将倾。觉得自己也许会榜上有名,多半是心存侥幸,抱着一定的自我欺骗心理。然而那红榜就像一记恶狠狠的巴掌,把她从梦里扇醒。是啊,钟毓秀,你不知道的,高考成绩会让你知道,你的基础是那么的千疮百孔,你的知识零零散散,只能称之为片段,已经不能称为是一个系统,这样的状态,这样的学习,如果也能成功,那又怎么称得上是公平呢,对那些夜以继日,真正埋头用心学习的人来说。

毓秀这三年过得如坐针毡。她实在无法现象,这次失败了,她如何再进行一年,甚至两年三年的补习去继续学习。她更无法想象,像她这样一个过去成绩优异的学生,甚至在初中还是学生干部,以后要去工厂,去车间,做一个女工人,做日复一日重复的工作。在看成绩的路上,她心里发毛,身上发汗,感觉眼角都在不由自主地抖。她本可以自己去悄悄看成绩,奈何心里又实在没勇气自己面对可能失败的结果,于是大清早就去隔壁大杂院,敲开了李招娣家的门,叫她一起过去。她一路都思绪沉重而烦躁,不知该和招娣聊点什么,只在快到学校时,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考不上的话,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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