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归不归

第3章 中途的意外

“嗳，你和他睡了吗？

羞愤交加，舒清扬狠狠地对着南嘉木的肚子送出一拳。这让毫无防备的南嘉木瞬间白了脸。

“第一，我们不是不正当的关系；第二，南少校说话注意点。

“遵遵……遵命。

舒清扬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似乎想起什么。

“南少校是不是吃醋了？

“首长，我不喜欢老女人！南嘉木强撑病体皱眉正色道。

掷地有声，舒清扬又一拳送了出去。直接打得南嘉木打了一个嗝。

这时，码头的工人情报员陆鹿在确定没人跟踪后上了车与二人汇合，说到“：秦主任被捕了！刚上船就被扣下了，那边的人看的太紧了。

二人皆是大骇，舒清扬立刻甩了南嘉木一个响亮的耳光。

“叛徒！

南嘉木皱眉，狠狠地捏住舒清扬的手，怒目圆睁“：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舒清扬！

陆鹿有些摸不着头脑，着急地问两人“：现在该怎么办？

南嘉木松手。

“南嘉木，你有能力保释吗？

南嘉木的眼里封了一座冰山，冷笑道“：我是叛徒。

陆鹿着急，“你们这个时候就别内诟了！想办法营救秦主任！

“我去看看黎泽能不能帮上忙。舒清扬说道。

“不行！黎泽昨夜带你去酒馆便是调虎离山，在码头布置眼线，河豚大概率也是被捕了。

南嘉木说“：这件事我去求南局长，秦主任是我在军校的老师，我出面救他也合情合理。

舒清扬着急“你能保证吗？那我做什么？

南嘉木缓缓地说“：你遣送与秦主任有联系的同志，三日之内能走的就走，走不了的更名换姓。

南嘉木的老式复古汽车停在澜城大学的门口。舒清扬就要下车，南嘉木沉声叫住她。

“舒清扬，保护好自己。

舒清扬立刻笑得摇曳生姿“：南少校这是关心我了？

南嘉木难得平静，不言不语。

南嘉木风风火火地跑向南越鹏的办公室，没喊报告就横冲直撞地冲进来“：伯伯！秦老师被捕了？

说着还摆出黄花大闺女的无辜的面孔“：他是我最喜欢老师，他在民党的军校工作过，怎么可能是苏党啊？不一会就哭得稀里哗啦。

好一个稀里哗啦，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怜香惜玉……

南局长没有儿子，对过继的侄子如视己处。

“：别胡闹了！这事儿麻烦啊！

南嘉木见状也就收回他那惊为天人的演技“：意思是秦老师这次不由你和李伯伯管？

“归黎忠平管，我们和他不熟，不好插手啊！

“明白了。

码头上，贵妇装扮的舒清扬指挥着一群工人将巨大的货物搬到货船上。

“：陈老板，你哪里弄到的船？舒清扬略带佩服地问。

“：闹革命撒，肯定要钱撒，我其他的不懂，钱还是好说撒！陈顺江摸了一把光头，墨镜掩饰不住他的得意。

舒清扬眼睛里的小心心都快要溢出屏幕了，忽然她想起什么“忘了给货箱钻两个眼了，里面的同志要憋死了！

“放心撒，这点我早想到了，保证让同志们吃好喝好。想当年，我在东南沿海做生意的时候就搞了不少人蛇船……

光头左瞧瞧右看看，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后悄悄地问“：老秦被捕了？你们不是和民党高层搭了不少关系？有办法吗？

提起秦主任，舒清扬又不禁伤心，无奈地摇摇头“：南嘉木说他去解决，我总觉得没戏。

光头也难受“：老秦要是命大扛到解放也就好说了。

陆鹿来到码头找舒清扬，却看见她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不好说话。

陈顺江是秘密地下党，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陈老板的身份，有必要时可以求助于他。舒清扬也是在护送秦主任出城时才得知这样一位鼎鼎大名的老板也是党员。

陆鹿还是走过去了，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呦，是陆鹿撒！

陆鹿惊讶，弱弱地向舒清扬喊了一声“姐～

舒清扬笑眯眯地说“：自己人。

“姐，南少校让您过去一趟。这是地点。陆鹿塞了纸条就要带着画素走。

陈光头笑嘻嘻地对她低声说“：革命胜利了给我当儿媳妇！

舒清扬笑着“：能不能活着看到革命胜利还说不定呢。

确定没人跟踪后，陆鹿和舒清扬上了车。

“：秦主任归黎忠平管，我无能为力。

希望破灭的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清扬，找黎泽试试运气吧，黎忠平是他爹，看能不能说上话。

“黎泽大概率已经知道我是苏党了。

“他既然知道还不检举你，说明他还可一用。况且他知不知道暂且不是定论。

“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一试，我义不容辞。

舒清扬准备下车，南嘉木忽然握住画素的手，温热的气息传递给舒清扬，舒清扬怔怔看着他。

“小心点。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剑眉星目顾盼生辉，美得让舒清扬移不开眼。她不由得笑了笑。

陆鹿心里也很沉重，伤心地对舒清扬说“：姐，你要是牺牲了我们给你烧纸！

舒清扬愣了一下，突然捏着陆鹿的脸狠狠地摇了两下“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

舒清扬走后，南嘉木给了陆鹿一个信封“：给我查。

打开信封“这些都是，咱们的同志？陆鹿吓了一跳“您的意思是？

“咱们的队伍里面是要处理一些双面间谍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同志们的团结？

“叛徒的存在已经影响团结了。还有，是让你暗中调查，没让你当面问人家。南嘉木满脸黑线。

黎泽最近经常旷课，舒清扬也有些天没见他了。

舒清扬不得不再去他的必经之路蹲点。一连蹲了几天，不见人影。

只能去黎泽上课的教室等了！

什么破事儿啊？不要脸了！

一连蹲了三天仍不见黎泽踪影，人倒是丢了个精光。

舒清扬打算去那天的酒馆碰碰运气，果不其然找了个正着。

黎泽却没喝酒，只是安静地坐着。遗世而独立，纯粹又干净却高深莫测，这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舒清扬坐下，望着他。

“醉酒当歌思故人。

“你没喝酒，也没当歌。舒清扬揶揄道“：怎么在这里？找了你几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清扬，我问你，是非黑白有那么重要吗？

清扬怎么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黎少爷觉得对呢那就去坚持，觉得错呢就抵抗到底。舒清扬认真地说。

黎泽笑了“你是为秦主任的事才找我的吧？我答应你，但是管不管用我也不好说。

舒清扬心里五味杂陈，匆匆离开。

一个人走到海棠林，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你可以去检举我，可以杀了我，可以杀了我的同志们！

为什么？

舒清扬照常下课去报刊实习，却遇见黎泽在等她，手里一束开得艳丽的海棠。

画素接过花束，笑得灿烂。

“：人面桃花相映红。黎泽赞叹道。

“是海棠，不是桃花。舒清扬调侃“：黎少爷总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诗。

“什么花不重要黎泽意味深长地看她“我只是想表达人比花好看呐。

舒清扬笑笑，黎泽接着说“：对不起。

“：花是给你赔礼的，事没办好，你也知道我家庭地位低。唉！

舒清扬立刻说“：没什么，要是秦老师真是苏党卖国贼，那他也不配为师。

黎泽低垂了眼眸，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又挑了挑眉，随即笑了“嗯。突然问道“：南嘉木是不是经常来找你啊？你的时间被他占了又怎么来陪我呢？

舒清扬揶揄“：黎少爷吃醋了吗？

“嗨！没什么。答非所问“正常交往嘛！

“你来上课了？舒清扬问。

“嗯，突然觉得有的事情我得自己面对，逃避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