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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煮九天之风华初露

凤煮九天之风华初露

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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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煮九天之风华初露》,是作者大大“凤浅”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凤浅司圣杰。小说精彩内容概述:据北燕国宫中传闻,王后凤浅仗着娘家得势,横行霸道,肆意欺凌,掌掴邻国公主,脚踹王上奶娘,惹得后宫佳丽怨声载道。凤浅她亲爹,当朝丞相凤苍感慨万千:我家闺女虽然很凶,但她脑子也笨啊;我家闺女虽然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她能惹事啊;我家闺女虽然让我操碎了心,但王上还是不喜欢她呀。凤浅得知广大子民对她的不良印象后,十分纳闷她一个入得了厨房,上得了朝堂,挡得了杀手,解得了奇毒,养得了娃的低调女子,怎么就混成了这样?...

来源:zzy   主角: 凤浅司圣杰   时间:2024-04-12 20:19:28

小说介绍

小说推荐《凤煮九天之风华初露》,讲述主角凤浅司圣杰的甜蜜故事,作者“凤浅”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他原本是抱着散心的心态来的,没想到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连用了两种新定式,也不能压制住对方,这就非常不妙了!其余五位九段棋手也倍感压力!曾经妥妥碾压他们的两种新定式,居然轻轻松松就被人破解了,而且对手还是一个业余棋手,这也太打击人了!他们刚刚还口口声声说,如果她能把下弦月定式也破解了,他们就主动降级,...

第12章 大杀四方

黄字号包厢里,凤浅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微微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新定式!”
慕清萧看她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俊不禁:“听说方侠九段这三年来一直在春山居闭关研究新定式,看样子是把压箱底的货都掏出来了。”
凤浅认同地点点头:“嗯,的确是很精妙的定式,只可惜还不够完美!”正因为不完美,所以她才能有空子可钻,不然她恐怕真要栽了。不过,这个过程并不是那么容易,费了她不少脑力。
玄字号包厢里,方侠紧捏着黑子,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后背早已湿透。
他原本是抱着散心的心态来的,没想到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连用了两种新定式,也不能压制住对方,这就非常不妙了!其余五位九段棋手也倍感压力!
曾经妥妥碾压他们的两种新定式,居然轻轻松松就被人破解了,而且对手还是一个业余棋手,这也太打击人了!他们刚刚还口口声声说,如果她能把下弦月定式也破解了,他们就主动降级,以后再也不以九段自称……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韩太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破了,竟然又破了!这个臭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莫非她真是围棋天才?
小太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哦,破啰,又破啰!白子真棒!”末了,他又仰着头,虚心求教,“太傅,这颗白子的下法,是不是您常说的棋筋呢?”
所谓棋筋,就是下棋过程中,对棋形死活、双方胜负起到至关重要的一颗或数颗棋子。棋筋被提,满盘皆输,棋筋占得,满盘皆活!小太子活学活用,理论知识还是学得很扎实的。
闻言,韩太傅面部的肌肉抖了三抖,气得差点儿昏厥,转首对方侠道:“方侠,你倒是给老夫争口气啊!如果连你也输给了她,那咱们天元棋社以后还怎么在同行面前抬得起头来?”方侠在思考,沉默不语。
韩太傅又碎碎念道:“你要是不行,就换个人来,老夫就不信了,你们这么多九段高手,联手起来还斗不过一个业余的?”
赵骐等人苦笑,新定式连连被破,他们已经够闹心了,韩太傅还咄咄逼人地来激他们,实在是太让人添堵了。
方侠的眉头紧锁,似在挣扎,良久,他忽然有了决定:“如果连一个业余的棋手都赢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挑战司空圣杰?”
赵骐一惊:“方兄,难道你是想……”
方侠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不错,我决定使用最后一种新定式!”众人哗然。
“你疯啦?如果连这招儿也使出来了,明天与司空圣杰的一战,你就彻底没有撒手锏了!”
“是啊,绝对不行!明天的约战,我们可全指望你了!”
“疯啦疯啦,这棋不能继续下了!”
韩琳玥也忍不住劝道:“方师兄,你不要听我爷爷的,今日的棋局,纯粹是我爷爷和风姑娘之间的比拼,与你无关!就算输了,也是我爷爷输,你不必有任何负罪感。”
方侠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学棋,并不只是为了争胜负,而是挑战自我,探索围棋的更高境界!如果单纯只是为了赢某个人,就变得太狭隘了,这也是我喜欢不断创新棋路,不断挑战传统定式的原因!现在,一个强劲的对手就站在我的面前,而我却因为一些世俗的原因而退缩了,没有尽到全力,我想我一定会后悔终生!”
原本还想劝说他的九段高手们闻言,纷纷沉默了,陷入沉思。
是啊,三年来,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战胜司空圣杰,挽回失去的尊严,不断研究他的棋路,殊不知已经迷失了自我,越走越远!
原本就对方侠崇拜有加的韩琳玥,此刻对他更加肃然起敬,还想劝说的话,收在了嘴边。
方侠又道:“即便今日输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韩太傅闻言,备感惭愧,但嘴上又不肯承认,只好保持沉默。很快,方侠执黑,下了一子。
黄字号包厢,凤浅明显一愣,微微惊诧。
她惊诧的不是对方的棋子下得有多精妙高明,恰恰相反,这颗黑子下得臭极了,简直是自杀式的下法,一下子将右下角的一片黑子拉入了死亡的深渊。
这又是什么招式?她一时之间无法看透,于是按照常规立了一子。黑子很快又落一子!又是自杀式的下法!几个回合后,棋局上的形势突然一边倒,白子明显占了上风,大堂里的观棋者再也无法淡定了,一片喧哗。
“我去!”
“黑子怎么突然傻了?”
“什么鬼啊,一路自杀?”
“韩老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我看是被人下了降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了半天棋,慕清婉一直一头雾水,现在总算看明白了些,谁知却是黑子自杀式的下法,她快气晕了!韩老,你倒是争口气啊,千万不能输给风浅那贱人啊!
王宫里,凤苍不断捶桌,扼腕长叹:“黑子怎么能下在这里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方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有失水准?”
轩辕彻执杯的动作一顿,久久地凝视着棋盘,神色却有些不妙:“这下白子危险了。”
凤苍一怔,立刻提醒道:“王上,您说错了吧,应该是黑子危险了。”
轩辕彻却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白子危险了。”凤苍疑惑不解。
花池边,无独有偶,司空圣杰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白子危险了。”
司空君烨诧异:“为什么是白子危险,不是黑子危险?”
司空圣杰抬手,指着棋盘说道:“从表面上看,黑子是自杀式的下法,其实不然,黑子已经暗自摆开了新的定式,只是它非常的隐蔽,真真假假,交替掩护,不到最后一步,你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摆的是什么定式!这一招,着实凶险!”
临了,他又加了句:“方侠是个人物!”
司空君烨知道,这是弟弟对人最高的评价了,可见方侠的新定式的确不同凡响。
“阿圣,你也解不开吗?”
银色面具下,司空圣杰轻轻一笑,洒脱不羁:“这世上就没有我司空圣杰破不了的棋局!”
微风轻拂,几朵浅红的大丽花扑入他的雪色衣襟,点点浅红映染他的纯白如雪,不经意间惊艳了芳华!司空君烨凝望着弟弟倾世的风华,眼神里满是欣赏和喜爱,独独没有嫉妒。
黄字号包厢内,凤浅执棋的手突然顿住了,敏锐的觉察力告诉她,黑子自杀式的下法,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越是摸不透,她越是心惊胆战!所以,她必须停下来,重新捋一下思路。
慕清萧察言观色,知道她又遇上难题了,轻声问道:“不好对付吗?”
凤浅沉吟道:“当一个冲锋陷阵的勇士,突然之间选择了自杀式的战术,你觉得他是要做什么?”
慕清萧想了想道:“他一定是在故意麻痹对手,然后寻找机会,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
凤浅点点头:“就像历史上的荆轲刺秦,荆轲为了接近他的刺杀目标秦王,提了从秦国叛逃到燕国的将领樊於期的人头,表明投降的诚意,又将燕国地图献于秦王,就在他得到秦王的信任后,却忽然图穷匕见,差点儿杀了秦王!”
凤浅:“虽然荆轲的准备很充分,布局很精妙,但最终还是没有刺杀成功!”
“为什么?”慕清萧好奇。凤浅说道:“原因有三:第一,武器上的不对等,荆轲用的是短匕首,而秦王用的是长剑,荆轲明显不占上风……”
“第二呢?”慕清萧又问。凤浅说道:“第二,荆轲是受燕太子丹之托,前去刺杀,但太子丹的初衷并不是让他真的杀了秦王,而是让他胁迫秦王答应退还各国诸侯的土地,秦王若是不同意,再杀了秦王,所以,在挟持和刺杀的抉择之际,他千钧一发的片刻犹豫,便让他丧失了行刺的最佳时机,最终反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第三呢?”慕清萧再问。凤浅说道:“很多人觉得,荆轲刺秦失败的第三个原因,是因为荆轲没有得到燕太子丹的完全信任,再加上太子丹的急功近利,使得荆轲的刺杀事前准备还不够充分,导致刺秦失败,命丧黄泉!可我觉得,荆轲失败的真正原因,是他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任务,因为心中还存着一丝逃命的侥幸心理,所以注定他不会成功!”
“必死的决心?”慕清萧道。凤浅点点头:“不错!倘若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刺杀任务,当秦王拔出长剑时,他就不会避让,他应该迎着长剑勇往直前,哪怕让长剑刺透了他的胸膛,他也要将匕首刺入秦王的心脏!”
慕清萧觉得她的观点颇为新奇。
“同理,想要不被荆轲刺杀,秦王也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果断亮剑!因为……”凤浅的眼神微微暗了下去,下一刻又蓦地亮了起来,光芒万丈,“狭路相逢勇者胜!”
说罢,她很快落下一子。
当巨幅棋盘上出现白子的落点,大堂整个儿炸开了。
“白子也自杀?”
“现在是什么情况,黑子自杀,白子也自杀?”
“现在是在比赛谁自杀的手法更精湛吗?”
“套路太深了,我要回家!”
丫鬟用力拽慕清婉的衣袖:“小姐,现在到底是谁占上风啊?”
慕清婉翻翻白眼:“鬼才知道!”
王宫里,凤苍时而摇头,时而拧眉,越看越糊涂:“王上,微臣已经看不懂棋盘上的局势了,您看懂了吗?”
轩辕彻注视着棋盘,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杯沿上流连,话语高深莫测:“真正的厮杀,从现在才刚刚开始……”凤苍困惑。
花池边,司空圣杰将手下刚刚落下的白子拿了起来,在手里轻轻摩挲:“这个女人……太让人意外了!”
“她的下法很特别吗?”司空君烨问道。
“何止特别?”司空圣杰薄唇轻轻一扬,浅笑生花,“简直是不要命的下法!”
司空君烨又道:“那和你想的棋步相比呢?”
“棋风不同而已!”司空圣杰不羁地勾唇说道,“不过,她的下法,更刺激些。我猜想,她一定是个特立独行、剑走偏锋的女人……”
司空君烨敏锐捕捉到了弟弟眼里一闪而过的耀眼星芒,他知道,弟弟对执白棋的女人兴趣更浓了。
玄字号包厢内,方侠双目紧盯着棋盘,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是的,不是紧张,也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棋逢对手的兴奋!赵骐等人的目光被棋盘彻底吸引住了,再也无法挪开。
“方兄以退为进,主动舍弃大片江山,故布疑阵,本以为对手会上钩,没想到她也来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犀牛望月定式是方兄的撒手锏,对方居然还有还击之力……厉害!真厉害!”
“精彩!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
“方兄,千万要挺住啊!”
韩太傅更是摩拳擦掌:“方侠,一定要干掉她,为棋社争光啊!”
小太子坐在板凳上,伸长脖子,盯着棋盘,虽然看得不是很明白,但从赵骐等人的言语中,他也听出了端倪,棋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小太子小手交叉紧握着,小脸绷得通红。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几乎可以用“刀光剑影、剑拔弩张”八个字来形容!双方激烈地交战,抢夺领地!你来我往,不分上下。战况惨烈!
一开始还云里雾里的观棋者,随着战况激烈的演变,局势越来越明朗,不少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盘棋太诡异了,要么打得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要么打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太刺激人了!”
“高手对决,实在是太烧脑了,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照这个局势下去,双方非把子都拼光不可!”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最考验双方的定力,谁的定力强,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女人的定力应该都比男人差吧?”
“那可未必,我看风姑娘压根儿就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哈哈,此话甚善!正常女人要有这么变态的棋艺,我们男人都不用活了!”
“哈哈哈……”
慕清婉非常认同地点点头:“风浅就是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变态!”
黄字号包厢,凤浅越杀越兴奋了,肤如白雪的脸颊微烧,白里透红,诱人极了!
“跟我拼定力,我别的没有,有的就是过硬的定力!”
“嘿嘿,两败俱伤?就算是两败俱伤,我也要在咽气之前先捅死你!”
“哈哈,缩了吧?我最爱的就是痛打缩头龟!”
“这是什么定式,犀牛望月?我先切了你的牛头,再割了你的牛鞭,下酒喝!”
“呵!吃了我的子,就得给我吐出来!”
“再给你来招海底捞月!”
……
花样百出的吐槽,让慕清萧目瞪口呆,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般,哭笑不得。难道这才是她天性释放的本来模样?这也未免……未免……太可爱了!慕清萧望着她红扑扑的面容,眼中的爱意不减反增,柔光四溢。
玄字号包厢,方侠也杀得痛快极了,酣畅淋漓!不过人家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内敛深沉,嘴上虽然寡言少语,眼睛里的兴奋光芒却越来越盛,亮得惊人!赵骐等人就不一样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吃了她的白子,跟她拼了!”
“什么,她把牛头给切了,太嚣张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再吃她的白子,千万不要给她喘息的机会!”
“狠狠虐她,往死里虐!”
忽然,棋盘的局势一变,包厢里的气氛也忽然变了。
“什么,右下角的黑子也被吃了?”
“这个尖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又冒出来两个双尖,难道又是双塔阵?”
“斩月?她把定式给破了!”
“犀牛望月定式,又被破了?!”
包厢内忽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呆滞的表情,难以置信。方侠眼底兴奋的光芒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黯然和颓丧。
犀牛望月,他最得意的新定式,他最后的撒手锏……居然也被破了!他输了,彻底输了!狭路相逢勇者胜……容不得半点儿犹豫和退缩!他曾有过片刻的犹豫和退缩,所以,他输了,但他输得心服口服!
花池边,再次响起一串清越的笑声,银色的面具下,司空圣杰的笑容颠倒众生:“痛快!杀得真痛快!”
王宫里,轩辕彻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现出一抹几欲令人窒息的浅笑,天地为之倾倒,万物为之动容。他似自言自语般呢喃:“王后,你果然没有令孤失望!”
凤苍惊诧,他隐约听到了“王后”二字,欲仔细聆听时,却听不真切了。他心中疑窦丛生。
天元棋社的大堂,人声鼎沸,快要爆炸了。
“黑子被杀蒙了!”
“白子雄起!”
“风姑娘实在太彪悍了,杀得黑子丢盔弃甲!”
“韩老是不是又要输了?”
“不许诋毁韩老啊!谁诋毁韩老,我跟谁急!”
“兄弟,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诋毁韩老的。”
“什么叫韩老又要输了啊,韩老分明是一直在输,没有赢过好吗?”
“呃!噗哈哈哈哈……”
玄字号包厢,方侠平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韩太傅作了一揖:“韩老,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苦心钻研的三个新定式,都被人破了,方侠没有愤怒,也没有颓丧,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韩太傅见他要放弃,不由得急了:“你还没下到尾盘呢,怎么不下了?”
方侠淡淡一笑道:“我已经输了,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韩太傅扭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呢,难道你们也认输了?”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连方侠都对付不了的高手,他们怎么可能赢得了?
韩太傅吹着胡子,气哼哼道:“什么九段高手,连个业余的棋手都对付不了,你们统统主动申请降级算了!以后整个北燕国再也没有年轻一辈的九段棋手了!”
一番话刺激到了赵骐等人,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一群九段棋手面对一个业余棋手束手无策,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赵骐捋捋袖子,决定亲自上阵:“我来吧!”
韩太傅立刻转怒为喜,笑道:“嘿嘿,好,太好了!赵骐,好好下,让她尝尝赵氏三连星打法的厉害!”
巨幅棋盘上,黑子落下,摆在了天元的位置。众人微微诧异,继续往下看,几个回合之后,发现黑子的棋风忽然变了。
“咦,这好像是赵氏棋社三连星的打法……”
“没错,就是三连星的打法!”
“三连星的打法和韩老的天元之局颇为相似,都是根据周天星相运行的规律来布局落子的,但三连星的打法比天元之局更加复杂多变,是赵氏的先祖赵奕九段自创的打法,被很多人争相效仿,但没有几人能够运用自如!”
“韩老居然去学赵氏的三连星打法,这也太奇怪了吧!”
“韩老又不是第一次用别人的打法了,昨天用的打法就很奇怪,今天的更奇怪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换人下了。”
花池边,司空君烨露出疑惑:“这不是三连星打法吗,方侠居然用别人的打法?”
司空圣杰摇摇头:“不是方侠,应该是姓赵的那个棋手!三年前我和他对过一局,他的棋路花哨有余,实战不足!”
王宫里,凤苍微微讶异:“这不是赵氏棋社的创始人赵奕自创的三连星打法吗,方侠怎么开始用其他人的打法了?”
轩辕彻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了龙椅上,凉凉说道:“不是方侠!”
凤苍更加诧异:“不是方侠,难道他们换人了?”轩辕彻挑眉不语。
黄字号包厢,凤浅盯着棋盘,目光奕奕:“果然是换人了!三连星?我让你一颗星也连不着!”啪!一颗白子落了下去!
玄字号包厢,赵骐一下子哑火了!陷入沉默!足足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放弃了。
“我的三连星被破了,我无能为力了。”包厢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又被破了,又败了一个?小太子开心欢呼:“太棒了,白子又赢了!”韩太傅眼角抽搐不止。
丁海建上前一步道:“我来!我就不信这个邪!”巨幅棋盘上,黑子又换了一种打法。
“这不是丁海建九段的双飞燕定式吗?”
“韩老打鸡血了,一盘棋连换了这么多阵法和定式?”
“看,白子又把双飞燕破了!”
“白子无敌了!”
玄字号包厢,丁海建也哑火了!
“破了,又破了!嘻嘻,好棒!”包厢内只剩下小太子和落枫的欢呼声。
接着,又有一个九段棋手站了出来:“我来!”没几个回合,他就蔫了。又一个九段棋手顶上去!不过五六步棋,又退了下来!前赴后继!个个败退!
……
黄字号包厢,凤浅落子越来越快,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就立刻落子!棋路又狠又准!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棋风和棋路不断在变化,招式百出!她杀得爽极了!越杀越兴奋!
忽然,黑子彻底哑火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凤浅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一翘,大局已定!
玄字号包厢里,死一般的沉寂!除方侠以外,其余五位九段棋手个个面无血色。全败了,他们全败了!团灭!韩太傅颤颤巍巍地靠近棋盘,不敢置信地盯着棋局,嘴里不断重复:“全部败了,全部败了,全部败了……这怎么可能?”
小太子见气氛不对,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碰了碰落枫的手臂,二人悄悄爬下凳子,蹑手蹑脚地开门,溜出了包厢。一离开包厢,二人就拉着小手欢呼起来。
“母后赢了!母后赢了!太好了,太子殿下不用和王后分开了!”
楼下大堂,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赢了!白子赢了!”
“没有用尖塔阵,也没有用双塔阵,全凭强大的计算力,步步为营,妙手迭出,这才是风姑娘真正的实力啊!”
“我还以为风姑娘只会尖塔阵和双塔阵呢,原来不用任何阵法和定式,她也能赢啊!这才是真正的实力,真正的高手!”
“风姑娘,好样的!”
“风姑娘,我好崇拜你!”
“风姑娘,收我为徒吧!”
“风姑娘,嫁给我吧!”
……
又一轮热情的欢呼开始了!人群中,慕清婉被人挤在中央,快要气炸了!风浅居然又赢了?而且声望更高,更受大家欢迎了!真是太气人了!
“小姐,大家都疯了吗?不就是赢了一盘棋,至于这么兴奋吗?”丫鬟一下子被人群挤了开去,大声喊道。
慕清婉皱着眉头喊:“走,我们回去!”这些人肯定是疯了,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王宫里,凤苍盯着棋盘,瞠目结舌,声音有些颤抖:“输了,黑子竟然输了?”
轩辕彻悠然起身,嘴角愉悦地上扬:“在孤的意料之中!”
凤苍惊诧过后,蓦地警惕起来,王上对执白棋的女子的态度太不寻常了!这不是好现象!
他必须立刻派人去摸清这女子的底细,以免她威胁到他女儿的地位!
想到他那个胸大无脑又爱惹是生非的女儿,他的脑仁又开始疼了。
花池边,司空圣杰忽然起身,如瀑的白发垂至他的腰间,随风飘荡。
司空君烨问:“阿圣,你去哪里?”
“棋社!”司空圣杰头也不回地走远,留下清清淡淡的话语。
司空君烨一愣,恍然明白过来,弟弟这是要去见那位执白棋的女子。
这是弟弟第一次对女子感兴趣,也是他第一次主动要去见一个女子!他心情复杂。
黄字号包厢,凤浅倚在窗口,冲对面的包厢喊:“韩太傅,您又输了,这次您可以履行赌约了吧?”
对面的窗户始终紧闭,楼下的人开始起哄。
“韩老,出来说句话啊!”
“又不是第一次输,别不好意思啊!”
“韩老该不会不认账,又想耍赖吧?”
“哈哈哈……”
韩太傅听到外面的声音,气炸了,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猛地推开了窗户,怒气冲冲地冲楼下的人吼:“谁说老夫不认账了,老夫向来一言九鼎!”
楼下的人又笑了。您老要是一言九鼎的话,那怎么连输了四盘棋才认输?
凤浅也不跟他计较,莞尔道:“如此甚好,那就请太傅尽快履行约定吧!”
韩太傅冷哼一声,就要关上窗户,忽然又听对方说:“哦,对了,请代我向其他各位问好!我今天玩得很尽兴!”
他的手一抖,脸“唰”地青了,怒目瞪过去,对面已经关了窗户。方侠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她玩得很尽兴?她当然玩得尽兴了,把他们的看家绝技,一个个都破了!团灭啊!横扫九段!
如果说他们这些人是北燕国棋坛年轻一辈人当中棋艺最出众的代表,凤浅一个人把他们全部灭了,简直是一人横扫棋坛啊!这样的玩法儿,能不尽兴吗?
楼下的人听到凤浅的话,纷纷诧异。
“风姑娘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其他各位?难道韩老的包厢里还有其他人?”
“谁知道呢,反正韩老输了!”
“棋局结束了,没什么可看的了,大家都散了吧!”
人群开始疏散。没多久,大堂的人群皆已散尽。方侠一行人离开了玄字号包厢,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本以为只是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心更堵更烦了!”
“韩老还说让我们狠狠虐对手,结果却是我们被对手狠狠虐了!”
“从来没有输这么惨过!”
“韩老说对手只是个业余棋手,我看她的变态程度和司空圣杰有得一比,实力绝对在九段棋手以上!”
“明天还要赴三年之约,可我的自信心已经彻底被击垮了,怎么办呢?”
“真不该来棋社的,我们都被韩老给忽悠了。”
说话间,前方喧闹的大街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静得有几分诡异。
方侠诧异地抬头望去,只一眼,他就呆住了。
赵骐走在他的身后,他忽然停下,赵骐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方兄,你要停下,你早说一声啊!”
见方侠不说话,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他更诧异了:“你怎么了,见鬼了?”
赵骐抬头,顺着方侠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前方大街中央,一年轻男子白衣白发,戴着银白面具,翩跹而来,如雪中精灵,又似天神下凡,他每走一步,恰似有晶莹的莲花一朵朵盛开,美得令人窒息!
大街上的人群自动分站两旁,屏息地望着他,无一例外地陷入痴迷!
赵骐微微张开了嘴,看直了眼,这不是三年前横扫了北燕棋坛的“白发棋狂”司空圣杰吗?
他怎么来了?三年之后,他身上的气场又不一样了!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了,脱胎换骨!
在方侠六人呆滞的目光中,司空圣杰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道:“刚刚和你们下棋的那位姑娘呢?”
六人一愣,尴尬到了极点。他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一、刚才的棋局他也看了?
二、他怎么知道下棋的人是他们?
三、他来找的人不是他们,而是风姑娘,这意味着什么?
见六人被点穴了般,不动也不说话,司空圣杰抿了抿唇,现出不耐烦,绕过他们,就要往棋社里走。
方侠及时开口了:“三王子殿下,风姑娘已经离开了!”
司空圣杰一顿:“离开了?”
“是的,她已经随韩老离开了。”
司空圣杰嘴角微微下撇,有些失望,广袖一甩,转身要走。
方侠等人傻眼,他们闭关三年就为了研究棋艺对付他,可对方压根儿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太嚣张太狂妄了!
方侠再次喊住了他:“三王子殿下,明日的棋局……”
银色的面具下,司空圣杰轻轻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道:“如果你们还能拿出新的阵法和定式,我乐意奉陪!”
说完,他又踏着步步莲花,飘然而去。
新的阵法和定式?方侠等人一脸苦笑,面面相觑。
凤浅跟随着韩太傅来到韩宅,韩琳玥一路忧心忡忡,几次想要阻止,都被爷爷给怼了回去。
直到韩太傅将凤浅领到一间屋子前,韩琳玥再也忍不住,上前阻拦:“爷爷,灵猫不能送啊!灵猫是用来……”
韩太傅打断了她:“你不必再说了!愿赌服输,说好了输了就给灵猫,老夫必须遵守约定!”转头对凤浅说道,“风姑娘,你随老夫来吧!”
“爷爷——”韩琳玥还想阻拦,房门却关闭了,将她阻隔在了外面。
凤浅蹙了蹙眉,隐隐觉得不安:“韩太傅,韩小姐如此极力阻止,是否另有隐情?若是真的为难……”
若是真的为难,她也可以不要,毕竟她要灵猫只是为了保住后位,进而保护她要保护的人,可若是因此损害到他人,那她就太内疚了。
韩太傅却将她的话理解成了另一番意思,吹胡子瞪眼:“你不必用话来激老夫,老夫说了要给就一定会给!”
凤浅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真的误会了。”
但韩太傅根本不听,迈步走到了桌边,指着一只用黑布遮盖的笼子说道:“这就是灵猫,你拿走吧!”
不怪韩太傅不相信她,任谁连输了四盘棋,而且一次比一次被虐得凄惨,都得气炸!
凤浅眼睛一亮,立刻走了上去,伸手,掀开了黑布的一角……
拿到了二尾灵猫,凤浅立刻返回王宫。
走在长长的青石板铺成的宫道上,凤浅樱色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太子已经在落影的护送下,先一步返回王宫,想必轩辕彻此刻已经知道她赢棋的消息,他应该是高兴呢,因为“他的女人”没有给他丢脸,还是应该遗憾呢,因为他还是没能顺利将她踢出王宫?
她还真有些期待啊……不过,她没有直接去见轩辕彻,而是先回了未央宫。
临近未央宫时,远远地,她就看到清荷姑姑站在宫门口,来回踱步,四下张望,很焦急的样子。
“姑姑!”
凤浅喊了她一声,清荷姑姑向她望来,立刻露出喜色,迎了上来:“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凤浅问:“怎么了,有事?”
清荷姑姑旋即又露出担忧:“娘娘,凤相来了,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凤相?”凤浅有些诧异,自她失忆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见她老爹来看她,今日怎么突然来了?预感告诉她,来者不善!
“拿着,我去会会他!”她将手里的笼子交给了清荷姑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后,迈步走进了宫门。
清荷姑姑怔愣,怎么看娘娘的架势,不是去见自己的父亲,而是要去与人干架呢?
寝殿内,凤苍坐在客席,已经喝了三杯茶,久等不见女儿露面,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侍在侧的宫女战战兢兢的,不敢大声喘气。
就在这时,凤浅出现在了寝殿门口,宫女顿时如释重负,连忙迎了上去:“娘娘,凤相已经等您很久了。”
“你先退下吧!”凤浅挥挥手,视线越过宫女,落在那位一身官服气势逼人的中年男子身上。
原来他就是她的父亲,北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相?
瞧他这一身看似内敛沉稳却掩盖不住的锐气和威风,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不过,能爬上一国之相的位置,又岂会是平庸之辈?
她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迈步上前,淡淡地喊了句:“爹!”
凤苍诧异地抬眸,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脑海中下意识地蹦出八个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那一身白衣胜雪、气质清冷中透着空灵、空灵中又透着清雅高华的女子,真的是自己那个不学无术、让他头疼无比的女儿吗?
虽然女儿贵为王后,但还是怕他怕得要命,每次看到他都战战兢兢的,手脚还会发抖,何时变得如此从容淡定、气质凛然了?
“爹,您找我有事?”
在他出神间,凤浅已然高高坐在了凤椅上,个头比他还高了一截。
凤苍猛然回神,打量着她的穿着,脸色逐渐阴沉,冷声道:“你上哪里去了,怎么穿成这样?”
“我出宫了。”凤浅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端起手边一杯热茶,优雅地抿了一口,压根儿没有察觉自己的回答在凤苍看来是多么出格的一件事。
“你出宫了?”凤苍面色一紧,“王上知道吗?”
凤浅刚要点头,凤苍又紧接着问:“是王上给你的出宫令牌吗?”
凤浅想了想,摇摇头:“我是问落影要的出宫令牌。”
凤苍顿时满面怒容,拍桌而起:“你知不知道,后宫的女人没有得到王上的允许,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这样会害了凤家,你知道吗?”
凤浅撇撇嘴,不以为然:“我怎么害凤家了?”
“你还敢问?”凤苍勃然变色,呵斥道,“你说说,这些日子,你都在王宫里做了多少蠢事?争风吃醋也就算了,还当面顶撞王上和太后,又差点儿害死了小太子,你现在已经把整个王宫的人都得罪光了,你知道吗?”
凤浅耸肩,无所谓地笑笑:“从我嫁入王宫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把整个王宫的人都得罪光了,难道您到现在才知道吗?”
凤苍一噎,没想到女儿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这还是从前只要他脸色一沉就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儿吗?
见他噎住,凤浅又说道:“丞相您日理万机,贵人事忙,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女儿在这里挺好的,您不用替女儿操心!”她这是在下逐客令!
凤苍的太阳穴突突暴跳,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你以为我想替你操心吗?你的后位都快不保了,我能不操心吗?”
凤浅冷笑:“您操心,不过是操心您头上的乌纱帽,操心您在朝中的地位被动摇,操心凤家在北燕国的势力削弱,您何时操心过女儿在宫里到底过得好不好,过得顺不顺心?”
“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简直大逆不道!”凤苍气得够呛,一口气没顺上来,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凤浅见状,闭了嘴,不再继续气他,万一真把他气死了,她的罪名可就大了。虽说她爹为了自己的权势,有利用女儿之嫌,但他毕竟也是她的靠山,把他气死了,自己在王宫里的处境也就更艰难了。说起来,他们之间也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凤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继续斥责道:“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谁让你答应和太后的赌约的?咱们手里有先王的圣旨,只要你不主动提出放弃后位,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现在你居然为了区区几个宫女,拿自己的后位作赌,你简直愚蠢,愚蠢至极!”
凤浅不认同道:“宫女就不是人了吗?她们是我的人,我保护我的手下,有什么错?”
凤苍冷哼:“她们是奴才,为主子牺牲是理所当然的事!”
凤浅讥讽笑道:“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成就您的相位,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凤苍脸色一僵,如鲠在喉。一时间,父女俩陷入沉默。尴尬的沉默!
凤苍盯着眼前孤傲凛然的女儿,莫名地,他心底竟生出一丝欣赏来,比起她从前只会惹事、惹了事之后又惊慌失措的窝囊样,他倒是更欣赏眼前的这个她,敢作敢为,不卑不亢!
良久,凤苍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沉声道:“灵猫,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如果找到,大家相安无事,如果没找到,你给我听好了,不管太后和王上怎么逼迫你,你都不能答应放弃后位,知道吗?”
凤浅挑眉:“不用您费心,灵猫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凤苍诧异,“怎么找到的?”
凤浅迟疑:“这您就不用问了。”
凤苍狐疑地盯着她,打量了许久,终是没有咬着不放,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件事暂且作罢!不过,另外有件事,你必须重视起来,否则你的后位依然不保!”
“什么事?”凤浅诧异。凤苍正色道:“你知道今日在天元棋社有一场轰动全城的棋局吗?”
凤浅一愣:“呃,略有耳闻。”凤苍又问:“那你知道下棋的双方是谁吗?”
凤浅心里“咯噔”,他该不会已经知道她去天元棋社下棋的事了吧?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假装不知。凤苍恨铁不成钢,指着她道:“你啊你,难怪人家都说,北燕国的王后胸大无脑,是个蠢材!”
凤浅黑线,嘴角一抽:“多谢您的夸赞!我对我的胸,还是挺满意的!”
这一次,换凤苍黑线了,指着她喝骂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王上已经快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凤浅眨眨眼:“哪个女人?”
凤苍:“就是今日在天元棋社下棋的女人!”
呃……凤浅汗了下,在天元棋社下棋的女人,不就是她吗?王上被她迷住?这什么跟什么啊?
凤苍又道:“今日我与王上一起观棋,王上对那女子赞不绝口,我看得出来王上对那女子非常欣赏,甚至已然产生了好感。”
呃……凤浅再次汗了下,轩辕彻欣赏她,对她产生了好感?这可能吗?
凤苍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见她脸色困惑,以为她终于产生了危机感,于是继续冷嘲热讽打击她:“知道怕了吧?若是那女子长相平庸倒还好,若是她生得美貌,又有一身的才学,深得王上之心,到时候你恐怕哭都来不及了!”
凤浅抬手,擦了把汗。如果她爹知道他拿来打击她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本人,不知他心里会作何感想?
“您真的认为王上对她有好感?”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问题。
“那还有假?”凤苍斩钉截铁道,“咱们这位王上虽然年轻,却性子沉稳,不好女色,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子产生如此大的兴趣!你都没有看到,他谈及那名女子的时候,那眼里的亮光藏都藏不住!要说他对那女子没有一点儿好感,鬼都不信!”
轩辕彻真的对她有好感?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暖流,她的脸颊有些微烧。
然后听凤苍继续念叨道:“浅儿,长点儿心吧!你若是再不想办法圈住王上的心,你在后宫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说着,他将摆放在桌上的一只红漆木匣递到她面前:“这箱东西是我让人精心挑选的,你好好学学,为我也为你自己争一口气!”
“这是什么?”凤浅好奇地接过,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摆放着几本书册,最上面的一本封面写着《名士棋谱》,她又翻看了下后面几本,封面分别写着《呕心谱》《十大名局》……
“棋谱?”凤浅微微诧异。
“没错,就是棋谱!”凤苍虎目炯亮,颇具深意道,“咱们的王上喜欢下棋,所以对棋艺精湛的女子颇为欣赏,你就要投其所好,好好学会下棋,这样才能吸引王上的注意,知道吗?”
呃……凤浅黑线直掉,原来她爹打的是这个主意!
凤苍察言观色,又说道:“我知道,你脑子笨,担心学不好!那你死记硬背总会吧?我给你找的都是一些高手对弈的棋谱,你把每一步都背下来,总能用得着!”
凤浅黑线万丈,她爹这心操的,也是够了!
如果他知道他的女儿不但会下棋,而且棋艺十分精湛,一人横扫了六位九段棋手,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凤浅又往后翻了几本,都是棋谱,直到翻到最后一本,她顿了顿,目露好奇。
“这本又是什么,《春月秋宫图》?”
她好奇地翻了两页,被图册里蹦出来的火辣内容给吓了一跳,手一抖,书册落了地。
一抬头,看到她爹也是一脸的憋红,有点儿兜不住表情的模样。
凤浅轻咳了两声,一副欲笑不笑的神情:“爹,您是不是在收棋谱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您的私藏也收进去了?咳咳……口味还挺重!”
凤苍面部扭曲,憋红着脸,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
凤浅嘴角一抽:“给我这个干吗呀?”
凤苍一本正经道:“我是让你有时间多学学!你是王后,如何取悦王上,就是你终生奋斗的事业!你不想方设法去圈住他的心,天天和那些后宫的女人争风吃醋,管什么用?”
他弯身,将图册捡了起来,硬塞到她手里:“你拿着,好好学!”
凤浅看着手里的图册,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高喊:“王上驾到——”凤浅闻言,手又是一抖,图册像烫手山芋般再次坠地。他怎么来了?还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看到图册,天知道他会怎么想她呢?
她连忙弯身,捡起图册,左右张望着,寻找合适的藏书地点,在轩辕彻踏入寝殿的一刹那,她快速将图册塞入了凤椅的坐垫下面,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垫子上,白皙的脸庞上还带着因紧张而泛起的红晕。
轩辕彻迈步走进寝殿,目光随意地一扫,淡淡说道:“丞相也在这里?”
凤苍迎上去道:“微臣拜见王上。”
“免了!”轩辕彻掠过他,看向坐在凤椅上表情有些怪异的凤浅,“王后怎么了,脸这么红,生病了吗?”凤浅郁闷。你才有病呢!
“你来干吗,有事吗?”她闷闷地问道。凤苍闻言,暗暗冲她瞪眼,气不打一处来!
王上难得来她宫里,她不想办法把人留住,却用这种口气和王上说话,真是急死他了!
“浅儿,怎么跟王上说话呢?”呵斥完女儿,他又对王上解释道,“王上,王后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一时胡言乱语,您莫要见怪!”
轩辕彻眼底清冷的光华一掠,视线落在了红色木匣里的棋谱上面,随手拿起一本翻阅道:“这些棋谱……”
凤苍连忙接话道:“王后得知王上喜欢下棋,所以特意让微臣找了些棋谱来学习,可见王后对王上的一片深情!”
凤浅嘴角一抽,她爹也太会见缝插针了,怎么看着有点儿像青楼的老鸨呢?
然后她就见轩辕彻眼尾向她扫来:“哦,是吗?”凤浅绷着僵硬的脸,干笑不语。
凤苍又添油加醋道:“王后刚才还与微臣说,她体谅王上政务繁忙,日理万机,定然十分劳累,所以特意去跟太医学了推拿的手法,想为王上分忧解乏!”
凤浅一时没绷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爹啊爹,坑女儿也不是这么个坑法啊?您怎么不直接把女儿打包,丢上龙床呢?
轩辕彻幽暗有神的目光盯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王后,是这么回事吗?”
凤浅紧抿着嘴,哭笑不得,还没等她回应,她爹又迫不及待地替她回答了:“王后害羞,不好意思亲口承认!不过,微臣是她的父亲,知女莫若父,她的心思,微臣最了解了。”
说着,他又冲凤浅暗使了个眼色,说道:“王后,还不快将你学到的推拿手法,演示给王上看看?”凤浅在心底狂翻白眼,演示?演示个头啊!别说她根本没学过什么推拿手法,就算学过,她凭什么给轩辕彻推拿啊!
然而,凤苍又很识趣地说道:“大概是微臣在场,王后不好意思了,那微臣就不打扰王上和王后,先行告退了!”他临走前,又给了凤浅一个眼色,那眼色分明在说,抓住这次好机会,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凤浅头痛扶额,但还是起身,将他送出门去。
好不容易送走她爹,凤浅返回寝殿,却看到轩辕彻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凤椅上,像是感觉到了不适,正要伸手去拿坐垫下面的东西,凤浅一惊,连忙飞奔过去阻止。
“不要——”但还是晚了一步,《春月秋宫图》已然握在了轩辕彻的手上,正要打开画册翻阅。
凤浅扑过去,牢牢拽住了画册,红着脸,瞪住他:“不准看!”
轩辕彻冷眉轻挑:“为什么不能看?”
“就是一本普通的册子,没什么好看的!”凤浅用力将画册往外拽。
轩辕彻盯着她因晕染着红霞而生动无比的脸庞,心底生出一丝恶作剧,故意紧紧拽住画册另一侧,以淡然的口吻道:“你先告诉孤,书里是什么内容,孤就松手。”
凤浅灵动的眸子轻轻一转,胡乱瞎诌道:“《春月秋宫图》,顾名思义,就是描绘春时的月色和秋时的宫景,是写实主义的绘画手法,简而言之,就是一些描绘风景的图册,没什么好看的!”
不料,轩辕彻轻轻点头道:“听你的描述,孤倒是挺感兴趣的。”
凤浅的脸顿时黑得能滴出墨来,咬牙切齿道:“你刚刚明明说了,只要我告诉你书里的内容,你就松手的!”
见她两眼瞪得快要喷出火来,轩辕彻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决定不再逗她,忽然松了手:“好吧,书就不看了,让孤看看你刚学的推拿手法吧!”说着,他舒适地往后一靠,闭上了双目。
凤浅好不容易把书抢回来,刚松了口气,立刻又神经紧绷起来,苦笑连连,没办法,她只好从善如流。把《春月秋宫图》锁进木匣,她磨磨蹭蹭地挪到轩辕彻的身后,伸出两只细手,在他肩头上方移动,不知从何下手。
这时,轩辕彻又开口说话了:“孤忽然又对那本画册感兴趣了,不如还是看书吧……”
凤浅连忙按住他的双肩:“看书有什么意思,您都批了一天奏章了,还是让我帮您推拿推拿,放松放松吧!”
轩辕彻嘴角微微上扬:“好吧,既然王后如此热忱,孤盛情难却,那便依了王后吧!”
凤浅黑线万丈,低头瞄了一眼慵懒躺在那里闭目养神的轩辕彻,这个表面看着英伟神俊、美如谪仙的男人,内里却隐藏着极为邪恶的因子,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入沟里去!真是太恶劣了!
她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肩膀,指尖能轻易感受到他身体的强健和隐隐传递来的力量,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一个男人的身体,她的心脏一阵狂跳。
她脑海中忽然响起父亲的话:“咱们这位王上虽然年轻,却性子沉稳,不好女色,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子产生如此大的兴趣!你都没有看到,他谈及那名女子的时候,那眼里的亮光藏都藏不住!要说他对那女子没有一点儿好感,鬼都不信!”
轩辕彻真的对她有好感?所以他才会关注她的棋局,才这么恶劣地捉弄她?她顿时心乱如麻。
肩头传来轻软的揉捏,像是有什么轻轻挠在了他的心头,泛出一抹馨甜的味道,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轩辕彻心神一荡,眉头也跟着一紧。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看看她出糗窘迫的模样,可不知怎么的,自己反而陷了进去,有些贪恋这抹馨甜、这缕轻软,以及刹那的悸动。
寝殿里忽然安静极了,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凤浅的动作越来越轻柔,呼吸也越来越浅。空气中飘着一丝不知名的馨香……醉了他的心,迷了她的魂!
直到门外传来宫女的传报,才打破了寝殿内异样的气氛。
“娘娘,柳桉柳大师在宫门外求见。”
凤浅把手从轩辕彻肩头撤回,面晕浅春,嗓音中带着特殊的鼻音:“宣!”
轩辕彻睁眼,回头朝她望来,凤浅猝不及防,微微垂首。
最是那一低头的风情,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轩辕彻不由看痴了。
他的视线太过炽热,凤浅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她的脸、她的身体,在他的眼神降临的一刹那,蓦地烫了起来。心乱如麻!许久,她快招架不住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啊?”
薄唇轻抿,轩辕彻冰雕般的俊脸上漾出一抹邪魅的笑,语带调侃:“美人没见着,倒是见着一个自恋的女人!”
凤浅伸出细手,在他肩头肆意蹂躏,咬牙切齿:“王上,您肝火太旺,还有肾虚,让臣妾给您好好揉揉!”
任由她如何放肆揉捏,轩辕彻始终一副享受的表情。凤浅的手开始抽筋。
没多久,柳桉走入寝殿,他低着头,不敢仰视:“草民柳桉拜见王上、王后娘娘!”
凤浅这才停了手,走到柳桉面前:“柳大师,咱们又见面了。”
柳桉诧异地抬头,认出了凤浅,目瞪口呆:“你……你不是风姑娘吗?”
凤浅莞尔:“我是风姑娘,也是王后!”
柳桉一怔,立刻又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凤浅摆了摆手:“柳大师不必多礼!我今日请你来,主要是为了灵猫之事!我已经从韩太傅那里拿到灵猫,想请你帮我看看,它到底何时渡劫,如何渡劫?”
说着,她朝清荷姑姑使了个眼色。没多久,清荷姑姑提着笼子走进来,将它放在了桌上。
“这就是灵猫了。”凤浅伸手,一把掀开了笼子外罩着的黑布。
一只毛发漆黑油亮、拥有两条尾巴的灵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扑面而来的,还有灵猫身上的纯正灵气!
柳桉眼睛一亮,凑近去瞧。轩辕彻也从座位上起身,凑近笼子打量。
“为了得到这只灵猫,我费了不少功夫,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凤浅的注意力都在灵猫身上,没有察觉到柳桉的神色不对,轩辕彻却察觉到了。
“柳大师,有什么问题吗?”柳桉没有立刻回答,凑近灵猫,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神色肃然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
凤浅心头一紧:“哪里不对?”
柳桉继续摇头:“娘娘,这只灵猫真是从韩太傅手里得来的吗?”
凤浅点头:“对啊,我跟着他回家,他亲手给我的!”
柳桉不断摇头:“草民多年前曾亲眼见过韩太傅的二尾灵猫,灵猫的左眼是绿色的,右眼却是蓝色的,十分罕见,所以当时印象十分深刻,可是您看,这只灵猫的眼睛都是绿色的,显然不是韩太傅原来的那只!”
凤浅凑近灵猫的眼睛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两只眼睛都是绿色的,右拳慢慢攥紧,忽然“砰”的一声,捶在了桌面上!“喵!喵!”灵猫受到惊吓,在笼中四窜。
凤浅咬牙切齿:“这个韩太傅,居然拿假灵猫来糊弄我!”
她越想越气,耗了两天时间,才终于把灵猫赢回来,结果却是个假的。她被韩太傅狠狠涮了一把!真是可气又可恨!
她扭头对清荷姑姑道:“姑姑,把这只灵猫拿去炖了,送还给韩太傅!”
清荷姑姑一愣:“是,娘娘!”
清荷姑姑走上前,将黑布重新盖上,提着笼子就要离开。
凤浅突然喊住了她:“等一下!”
漆黑的眸子微微一亮,泛过一丝狡黠,凤浅忽然计上心来。
“灵猫先留下吧,我还有别的用处!”
她转身,面向轩辕彻,嘴角向后一咧,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笑容格外诡异:“王上,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轩辕彻眼皮一跳,慢慢悠悠地坐回凤椅,又慢慢悠悠地拿起茶杯,不疾不徐道:“说来听听。”
凤浅笑眼弯弯,语出惊人:“我要侍寝!”啪嗒——茶杯坠了地,四分五裂。
王后要侍寝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整个王宫!王宫沸腾了!
御膳房。宫女太监嗑瓜子。
“听说了吗?王后今晚要侍寝了!”
“王上登基五年了,第一次翻牌侍寝,怎么偏偏是王后?”
“后宫佳丽无数,比王后年轻美貌的,大有人在,王上却独独翻了王后的牌子,没道理啊!”
……
御花园。后宫佳丽们怨气冲天。
“听说了吗?王后今晚要侍寝了!”
“王后人老珠黄,还生过孩子,凭什么是她侍寝啊?”
“我都进宫两年了,连王上的衣角都没碰过!”
“我比你更惨,进宫四年,王上连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过。”
“你们都没有我惨!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王上一面!”
……
宫门口。侍卫们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王后今晚要侍寝了!”
“王上不是不近女色吗?”
“王上也是男人,总有生理需要嘛!”
……
东宫。有侍卫急急忙忙跑进来报喜。
“太子殿下,好消息!王后今晚要侍寝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母后昨晚就侍寝过了啊!”
……
宏文殿。朝臣们纷纷恭贺凤苍。
“凤相,恭喜恭喜!王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你们在说什么呢?”
“凤相,您还不知道吗?王后今晚要侍寝了!”
“侍寝?哈哈哈……侍寝,哈哈哈哈……”
“凤相,您没事吧?”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哈哈……”
长寿宫。太后难以置信。
“确定是彻儿翻了王后的牌子?”
“千真万确!”
“彻儿是不是撞邪了?快请个太医给他瞧瞧!不,请巫师,请大巫师!”
……
漪澜宫。兰心公主和琪美人气急败坏。
“王上不是从来不翻牌子的吗,怎么突然翻牌侍寝了?而且他还特许王后去太极宫侍寝……”
“妹妹听说是王后找到了灵猫,王上为了奖励她,所以才翻牌侍寝。”
“这也太荒谬了!本宫的母后送来灵猫的时候,王上怎么没奖励本宫?”
“一定是王后诡计多端,蛊惑了王上!”
“绝对不能让王后有翻身的机会!”
“姐姐,你有什么计划?”
“釜、底、抽、薪!”
御书房。赵公公上前禀报:“王上,侍寝的牌子已经给娘娘送去了,娘娘也收下了。”
轩辕彻翻阅奏章的视线一凝,沉吟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赵公公回:“娘娘正带着宫女们在园子里种花呢!”
“种花?”轩辕彻诧异地抬了抬眼。
赵公公道:“大概是娘娘要侍寝了,心情好,所以种花取乐吧。”
“心情好,是吗?”轩辕彻嘴角微微上扬,神情耐人寻味。
未央宫。凤浅领着众宫女翻土、移栽、浇水,忙得热火朝天。
有小宫女好奇问道:“娘娘,这是什么花,怎么长得如此特别?”
另一名宫女道:“是啊,长得好像人的嘴唇,颜色又红又艳,很诱人的样子。”
凤浅淡淡一笑,说道:“这种花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神女之吻!花的形状,像人的两片唇瓣,烈焰红唇,天生魅惑!白天的时候,它会释放出一种迷人的香味,让人心情愉悦,就像神女之吻,令人神魂颠倒……”
众宫女齐齐深吸了一口气,个个露出陶醉的表情。
“果然好香!娘娘,您懂得可真多!”
凤浅微微勾唇一笑,在心底加了句:“但是夜晚的时候,这种迷人的香味就会变成一种特殊的毒药……”这是她从师兄花梦影的书籍里看来的,为的就是执行晚上的计划!
侍寝不过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并非真的要侍寝,而是为了引蛇出洞!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轩辕彻竟然真的同意了她的请求,而且还大张旗鼓地命人送来侍寝的牌子,可以想象,此刻她要侍寝的消息一定传遍了整个王宫!
想想还真是好笑,这种属于两个人之间私密的事,竟然要在众目睽睽的监督之下进行。幸好她这次不是真的要侍寝,如果下次真的要侍寝……她猛然甩了甩头,凤浅啊凤浅,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侍寝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是绝对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
晚饭过后,赵公公就带着一行宫女太监来了,还抬了一顶凤辇。
“娘娘,请上凤辇!”
凤浅看了一眼凤辇,皱眉迟疑:“凤辇就不用了吧,看着像要去游行献祭,让人心里瘆得慌!”
赵公公黑线:“娘娘,按照祖制,王后只有在参加祭祖大典的时候,才能乘坐凤辇!”
凤浅不解:“那你们为什么抬来?”
赵公公道:“是王上的意思!王上说,这是娘娘第一次侍寝,必须隆重!”
凤浅两颊蓦地烧了起来,轩辕彻到底在想什么啊,明明不是真的侍寝,干吗整得这么隆重?害她的小心脏“咚咚咚”一阵狂跳。“娘娘,请上凤辇!”赵公公再次说道。
这一次,凤浅没有再推辞,在他的搀扶下,登上了凤辇。“恭送王后娘娘!”院子里,未央宫的宫女跪了一地,像是送嫁一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就差点儿放鞭炮庆祝了。
凤辇出了未央宫,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太极宫进发。八人齐抬的凤辇,走得四平八稳。一路走来,凤辇所到之处,太监宫女侍卫跪地迎驾,山呼千岁。
凤浅跷着二郎腿,托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感觉好极了!难怪大家削尖了脑袋都要往上爬,原来这就是权势的魅力!如果能有一把瓜子,那就更完美了!她嗑着瓜子,坐着凤辇,吹着晚风,被人抬着在宫里逛一圈,多爽啊!什么侍寝,什么计划,统统抛诸脑后!
赵公公瞄了她好几次,眉头深锁,欲言又止,第九次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娘娘,请注意您的仪态!”
凤浅轻咳两声,放下二郎腿,端起王后的架子。但没过多久,她就端不住了,现了原形。
“你们倒是快点儿啊!我走路去,早就到了!”她不耐烦道。
赵公公满头黑线:“娘娘,按照祖制,凤辇行进的速度,就是三步一停,越慢越好,一方面是为了彰显王族的威严,一方面是给宫里人足够的时间,前来跪拜娘娘!”
凤浅秀眉一挑:“你的意思是,宫里所有人都要来拜见本宫?”
赵公公回道:“是的,只要是品级在娘娘以下的人,都要来拜见您。”
凤浅眼珠子一转:“如果有人不来拜见呢?”
赵公公如实回禀:“那便是不敬之罪,轻则杖刑,重则砍头!”
“原来如此。”凤浅摸摸下巴,眼底泛起一抹狡黠,“那就慢点儿走吧,本宫不着急,一步一停好了!”
赵公公暗暗抹了一把汗,王后的心思真难猜,但他还是按照王后的吩咐,让凤辇放慢了速度,一步一停,慢慢地向前移动。
后宫佳丽们原本住在各自的院子里吟风赏月,听闻凤辇经过,一个个立刻跑出来跪迎。
唯独琪美人死活不肯出去:“我不去!就说我病了!”
“琪美人,不行啊!凤辇经过,如果不去拜迎,就是不敬之罪!轻则杖刑,重则砍头!”
“砍头?”琪美人的脸“唰”地白了,连忙从榻上爬下来,“快,快拿我的鞋来!”
琪美人急急忙忙赶来时,众佳丽们还跪在那里,目送着凤辇一步一停,慢慢悠悠地离开。
琪美人跪在了佳丽们当中,看着王后高高坐在凤辇上,气得绞烂了帕子。
明明已经一只脚踏在宫门外的人,突然之间被王上翻了侍寝的牌子,还隆重地用凤辇抬着去太极宫,琪美人嫉妒的血液在胸膛里滚动!
“有什么了不起的?马上就要离开王宫了,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红唇咬出一排深深的齿印。
凤浅回头,瞄了一眼琪美人,嘴角冷冷一勾,很快收回视线。
在这宫里,只有一个人配做她的对手,其他人她都不屑一顾!
凤辇来到漪澜宫门前,凤浅下令,命凤辇停下。举目望向漪澜宫的门匾,凤浅眯了眯眼,脑海中掠过她和轩辕彻在未央宫的对话。
“你再说一遍?”轩辕彻不敢置信地望住她。她一字一顿,再次重复道:“我、要、侍、寝!”
轩辕彻漆黑的冷眸直视着她:“理由?”她勾了勾唇,再次一字一顿地说道:“引、蛇、出、洞!”
“娘娘,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尽快赶路?”赵公公有点儿着急,催促道。
凤浅气定神闲道:“急什么,兰心公主还没来拜见本宫呢,本宫怎么能走?这不是故意害她受罚吗?”
赵公公无语,他所说的不敬之罪,前提是当事人介意,非要治人家的不敬之罪,但倘若王后您老人家自己不介意,别人哪来的不敬之罪?王后摆明了就是要挑兰心公主的刺嘛!
漪澜宫内,兰心公主喝着茶,气定神闲。
周嬷嬷在屋中踱来踱去,咬牙切齿道:“太可恶了!她不就是侍个寝吗,还特意抬着凤辇到咱们这里来耀武扬威,就差敲锣打鼓了,她到底做给谁看啊?”
自从上一次受罚后,她脸上的肿还未消去,切肤的疼痛,让她对王后恨之入骨。
兰心公主却不慌不忙,淡定自若道:“她马上就要离开王宫了,让她最后嚣张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派去的人,到底靠不靠谱,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复命?”
周嬷嬷也纳闷,往门外左右张望:“季飞和苟眺一早就在未央宫周围埋伏了,说好的,王后一离开,他们就立刻行动,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兰心公主眉头用力一皱:“鸡飞狗跳,怎么又是他们两个,你就不能派两个靠谱的人吗?”
周嬷嬷垂首道:“公主息怒!老奴原本也是要派遣他人去的,但季飞和苟眺二人坚持要戴罪立功,一雪前耻!老奴想了想,经过上一次的事,他们也吸取了教训,与其派两个新手,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所以老奴才将此重任交托给他们二人。”
“那两个蠢东西,到现在还没消息,本宫实在不放心!”兰心公主想了想道,“这样,你亲自去一趟未央宫,如果他们已经把事情办完,自然最好,如果没有成功,就由你亲自去执行任务!”说着,她眯了眯眼,眼底掠过森森的杀机:“这是将王后赶出王宫的绝佳机会,本宫绝不容许有任何的失误!”
周嬷嬷精神一振,俯首道:“公主请放心,老奴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御书房中,轩辕彻优雅地品着茶,身子轻轻向后斜靠着,慵懒中不减华贵,他的面前有一份展开的奏章,他的目光却落在旁处,眼神悠远缥缈,显然他此刻的注意力不在奏章上面。
这时,落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上前禀报:“王上,蛇已经出洞了。”
轩辕彻回神,清冷的目光睨向他:“王后到哪儿了?”
落影回道:“娘娘的凤辇停在了漪澜宫外,在等兰心公主前来拜见,但兰心公主偏偏闭门不出,双方僵持住了。”
轩辕彻黑眸半眯,用淡淡的口吻说道:“她这是在故意激怒对方,想要引真正的毒蛇出洞!”
落影迟疑道:“不过,公主身份尊贵,手下又高手如云,她是绝不可能亲自动手,授人以柄的!娘娘这次,恐怕是要徒劳了!”
轩辕彻却摇了摇头,神情耐人寻味:“别人或许会,她可说不定!她是孤至今为止见过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也是给孤最多惊喜的女人!别人做不到的事,或许她能做到!”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呵呵”笑了两声:“孤倒是有些期待了。”
落影惊诧地望着王上,王上对王后的期待居然如此之高!
说王上对王后没有好感,那一定是骗人的鬼话!要不然王上怎么会破例派人用凤辇去抬王后呢?
按照祖制,只有在祭天祭祖和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王后才有资格乘坐凤辇!而此次侍寝,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王上却如此隆重地派发了凤辇,这事细细琢磨起来,着实耐人寻味!
漪澜宫外,兰心公主闭门不出,凤辇只好停在原地,凤浅被架在那里,进退不得。
后宫佳丽们都瞧着呢,她退不得,漪澜宫大门紧闭,她也进不得。但最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引蛇出洞!不是引那些无关紧要的小蛇,而是引出真正的大蛇!
就在她进退两难,苦思冥想对策之际,小太子来了。“母后,母后!”
小小的人影从老远处飞奔而来,踉踉跄跄的身影,凤浅真担心他会摔着,立马吩咐放下凤辇,从上面走下来。
“慢点儿,别摔着!”她边说着边不自觉地蹲下了身子。转眼,小人儿风一般扑进了她怀里。
“母后,你今晚又要和父王一起就寝了吗?真是太好了!”
呃,什么叫又要和你父王一起就寝啊?昨晚明明是个意外,好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后宫佳丽们震惊了!什么,原来王后已经侍寝过了?今天不是第一次了?真的假的?又听小太子说道:“母后,你要加油哦!夜儿还想要好多好多的小弟弟小妹妹呢!”众佳丽深受打击!原来是真的啊!
凤浅猛擦了一把汗。儿子,这种事有什么好加油的?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小模样,她忽然计上心来,微微勾唇笑道:“夜儿,想不想看灵猪?”
小太子萌萌点头:“想看!”
“好,母后这就变灵猪给你看!”凤浅随手一扬,伴随着“哼哼”的闷叫声,一头灵猪便出现在了小太子面前!
她特意挑了一头小猪崽,身体很小,脑袋却又大又圆,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走起路来,摇头晃脑,尾巴一甩一甩的,可爱极了!小太子欢喜地抱住了它:“好可爱啊!”
凤浅摸摸他的头:“还想不想看更多?”
“想!”小太子眼睛放光。
凤浅于是抬了抬手。哼哼——又出来一头!她又扬了扬手。哼哼、哼哼——又出来两头!哼哼、哼哼、哼哼——又出来三头……
一眨眼的工夫,几十头灵猪堵在了漪澜宫的宫门口!众人惊呆了。惊的是,王后像变魔法一样变出来这么多的灵猪,简直太神奇了!呆的是,这么多的猪出现在王宫这样庄严神圣的地方,简直太不和谐了!让人哭笑不得!
赵公公满头是汗:“娘娘,这、这成何体统?”凤浅满不在意地扬眉:“什么体统不体统,只要我儿子喜欢,就算把王宫拆了,我也乐意!怎么,你有意见?”
赵公公一噎,憋红了脸:“可这里是王宫,神圣庄严之地,如何能出现此等……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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